那小胡公子和車夫還沒走出多遠,身後這麼大的動靜自然能聽見。
二人一回頭,眼中先是不敢置信,緊接著是憤怒。
車夫走上前,大喊道:
“住手,快住手!誰給你們的狗膽,敢碰胡府的馬車!?”
一個身穿紅衣勁裝,腰束黑色錦帶,年紀十五六歲的姑娘走了出來,隻見她身材高挑,一頭黑發不曾挽成發髻,隻高高地束在腦後。
她皮膚有些黑,五官卻生得精致,尤其一對英挺的劍眉,令人過目難忘。
她將長鞭收回腰間,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護腕,漫不經心道:
“出言不遜,賞。”
那三個男人走上前,兩人按住車夫跪在地上,另一人抬手便抽了上去。
沒抽兩下,那人的牙便和著血從嘴裡飛了出來。
那車夫哭喊著,含糊不清地喊著“公子救我”。
胡公子暴跳如雷地衝上來,還算白淨的臉上,五官都被氣得扭曲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知道老子是誰嗎?”他齜牙咧嘴地怒吼道。
整個江州城裡,就連府衙都得給他幾分麵子,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頭居然敢打他的人?
這打的是個下人嗎?這打的是他的臉,是整個胡家的臉,是兵部侍郎的臉!
那紅衣女子絲毫不懼,走到胡公子麵前,笑得像個女閻王。
“一個小小侍郎的侄子,還敢在本郡主麵前狗叫,看來是也想討賞?”
“郡、郡主?”胡公子愣了半天,臉色變了,顫聲道,“你是……寧月郡主……慕容靜?”
媽呀!怎麼碰上這尊瘟神了!
“本郡主的名字你也配叫?”
慕容靜抬起一腳踹在了胡公子肚子上,他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謝郡主賞打,謝郡主賞打!”
胡公子摔在地上,都不敢往起爬,跪在地上一個勁向慕容靜扯著嗓子磕頭求饒。
“滾。”
胡公子連滾帶爬地就向外麵跑去,連被揍到半死的車夫也顧不上。
直到跑回家,才慶幸自己死裡逃生。
這寧月郡主,是鎮北王慕容忠義的二女兒,自小在軍中長大,從來隻穿男裝。據說脾氣暴躁,殺人如麻,一言不合就割人舌頭眼睛,小小年紀卻有一身軍功,連聖上都對她讚許有加。
而且她揍人從來不叫揍人,那叫“賞打”,挨打的還得邊挨打邊謝恩,據知情人士透露,謝恩喊得越響,逃生幾率越大,今天看來所言非虛。
這位姑奶奶彆說自己,就是叔父胡侍郎本人來了也惹不起啊!
可她不應該跟著鎮北王鎮守邊境嗎,怎麼跑到江洲城來了?
小胡公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睛,還好身上器官都在,長舒一口氣。
活著真好啊!
……
慕容靜砸了胡公子的馬車,前來看榜的學生們才終於得以穿過馬車圍牆進入貢院。
與此同時,祝瀾也從祝遠鷗的口中得知了這位寧月郡主的身份。
她正在腦海中回憶著,原劇情是否有這位寧月郡主相關的信息,就聽見喬悠悠在喊自己的名字,原來大家都到了。
幾道鑼聲響起,貢院中走出兩名書吏,一人張開自己手中的榜單,宣讀本次院試前十名的考生。
“本場院試案首,江州城昭平縣龍場書院祝瀾!”
祝瀾站在人群中聽著,本來想低調一點,沒想到喬悠悠尖叫起來,一把抱住她歡呼道:
“啊啊啊!我就知道瀾瀾是最棒的!”
喬悠悠這一嗓子,立馬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各種各樣的目光停留在祝瀾身上,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還有震驚的。
“什麼!?這屆院試的案首,竟然是一個看起來才剛及笄的女娃娃?”
“祝瀾?這名字聽起來怎麼耳熟?
咦,幾年前那個縣試的案首是不是也叫這個名字?”
“唉,這都是什麼世道啊。想我年年參加科舉,年年名落孫山。
如今一個小丫頭片子都能當案首,而我卻還是……我,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