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去了好久,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有啥事這麼著急。
韋氏沒辦法,隻能步履蹣跚地自己抱起一塊木板,想去頂住門。
她剛來到門邊,突然聽見一陣急促而慌張的腳步聲,秦虎推門而入,“砰”地一聲反手死死關上了門。
他的臉上多出幾道血痕,像是被女子的指甲撓的。
秦虎的背抵在門上,眼裡再也沒有了半分酒意,兩隻布滿血絲的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額上青筋隱現,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他極度劇烈地喘著粗氣,臉上爬滿驚恐,一隻手抓著鬆垮的褲子坐在了地上。
搖曳昏暗的燭光中,秦虎整個人沒入了韋氏的陰影裡。
“虎子,你這是咋啦!?”韋氏嚇壞了。
秦虎哆嗦著蒼白的嘴唇抬起頭,神情彷如鬼怪。
“娘……我、我殺人了!”
……
時光如梭,很快便到了院慶這一天。
自從做好了氣象觀測儀,許詩明每天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測量儀的各項指標有沒有變化。
他已經連續記錄許多天了。
他走到氣象儀前,輕輕“咦”了一聲,風向標上的小天平已經歪向了木炭一邊,氣壓計裡的墨汁水位也明顯上升了。
濕度增加,氣壓降低,難道是快下雨的節奏?
許詩明又看了看外邊的大晴天,有些困惑,不過他還是選擇相信科學。
祝瀾已經一個通宵沒有合眼了,就是為了檢查院慶的各項準備是否到位。
她此時正在督促幾名幫忙的學子布置舞台,回頭便瞧見許詩明朝自己走過來。
“你說今天很可能會下雨?”
祝瀾抬頭瞧了瞧天,這大晴天的哪裡像要下雨的樣子?
而且江州城都這麼久沒下雨了,總不能偏巧就趕上院慶這天吧。
籌辦院慶耗資巨大,歐陽燁調撥的經費剛剛夠用。祝瀾之前不是沒有考慮過可能會下雨,但是準備這麼多人的雨具也是一筆大開銷,而且這天正巧下雨的概率又微乎其微,所以她隻能選擇把錢用在刀刃上。
“隻是說很有可能。”許詩明將氣象儀的指示給她描述了一遍。
祝瀾聽完陷入沉思,畢竟是個現代人,她也選擇相信科學。
這件事情已經來不及和歐陽燁彙報了,祝瀾當機立斷,和許詩明一起去找秦雨薇。
她順便還要最後確認一遍秦雨薇那邊的排舞,這可是重頭戲。
祝瀾和許詩明來到舞室前麵的一片空地,六十四人已經全部聚齊,大家整整齊齊穿著紅黑相間的曲裾舞裙,正在化妝。
“雨薇,怎麼樣?”祝瀾走向正在幫人化妝的秦雨薇。
“一切順利。”正在忙碌的秦雨薇抬頭笑道。
她臉上的妝容很淡,完全不似彆人的妝容濃豔,卻仍有種與他人格格不入的美豔。
祝瀾心知,若秦雨薇也如他人那般精心打扮,隻怕會更加惹人注目。如此安排,整體倒是達到了一種平衡。
“對了,詩明說晚上可能會下雨,書院從前的雨具數量不夠而且大多破損了。現在臨時準備的話,我們經費不夠。”
秦雨薇聞言也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看豔陽天,不過沒有表示質疑,對許詩明道:
“詩明,辛苦你拿著我這根簪子去找四姑,讓她從賬麵上劃些銀子,先把雨具的錢給墊上。”
許詩明點點頭,帶著簪子匆匆走了。
這時,院子裡突然走進了兩名身穿官衣的衙門胥吏,其中一人高聲問道:
“誰是秦雨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