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連自己什麼時候回到肖府門口的都不知道。
他仰麵望著偌大的肖府門匾,長歎一聲。
辛辛苦苦讀書十幾年,好不容易考中個舉人,可是中舉又能怎樣?
想要做官,還不是靠命、靠等?
好不容易遇上劉岩,以為自己終於等到了機緣,誰知道那家夥竟然一聲不吭就病死了,就連自己這幾個月咬著牙送出去的禮物也全都打了水漂。
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
肖老爺垂下腦袋,抬步正要越過門檻,突然撞見從自家府上走出來一人。
“呀,肖老爺,您回來了,小的正來找您呢,結果夫人說您出門辦事去了。”
肖老爺打量著眼前此人,是個下人裝扮,但不是自家府上的,便問他是誰。
“小人是楊府的,我們楊大人說有要事找您,請您務必過府一敘。”
“可是楊邀大人?”
“正是。”
肖老爺點點頭,既然是楊通判相邀,他自然是要去的。於是梳洗一番,隨那小廝去了楊府。
他不是第一次來楊府,然而這次一進門,總覺得與上次來時有些不同了。
府上不僅新修了一座荷花池,還擴建了一座小亭子,就連花草奇石也多了不少。
看來通判這職位,油水還真是不少啊,肖老爺心中感慨。
楊邀正在正廳等他,一見肖老爺前來,立刻起身相迎。
“肖兄,快請坐。”接著命人上茶。
肖老爺入座之後,楊邀先是顧左右而言他,閒談了幾句,肖老爺一一回應,心中琢磨著對方請自己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莫非是為了婉兒和楊公子的婚事?
這門婚事他是很讚成的,楊家本來就於肖家有恩,楊邀如今又做到了江州通判,若是仕途順利,說不定哪日就能升任知府。
兩家聯姻,對肖家而言隻有好處。
言過片刻,楊邀終於進入正題:“肖兄,聽聞你前些日子,常給京城中的劉岩大人送信?”
肖老爺微微一驚。
楊邀笑笑,“肖兄不必介懷,以你我兩家之交情,楊某斷不會害你。隻是那劉岩不過是吏部的一個七品官吏,肖兄若想指望他來為你謀個一官半職,可真是想錯啦。”
“這……讓楊大人見笑了。”肖老爺被說中心事,麵色有些尷尬。
楊邀忽然正色,問他可是真的想要做官。
肖老爺點頭,天底下誰念書科考不是為了做官呢?
楊邀低頭淺呷了一口清茶,語氣平靜道:“前不久,龍安縣縣令李義深自縊身亡之事,肖兄可知曉?”
肖老爺微怔,“隻是略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