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可算是想明白了。
她笑吟吟就要去牽女兒的手,卻被肖婉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母親,女兒先去後廚看一眼酒宴準備得如何了,之後便前去迎接楊伯父。”
肖婉輕聲說完,淺淺施了一禮,轉身向後廚走去。
很快,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了肖府門口,楊邀滿臉笑容地下了車,身後跟著楊邀的夫人,以及同樣滿麵春風的楊信。
早已等候在門口的肖老爺和夫人連忙上前相迎。
“肖伯父、伯母。”楊信先向二人見了禮,隨後目光向門內掃去。
肖婉正好在此時走了出來。
“婉兒見過楊伯父、伯母。”肖婉麵帶微笑,卻看都不看楊信一眼,說完便站回了父母身邊。
肖老爺將楊邀父子引入內院,今天的晚宴便在院中舉行。
內院之中被擺上了一張巨大的圓桌,肖婉和楊信兩個小輩自然是坐在末位,位置相鄰。
兩家父母寒暄了好一陣,終於輪到小輩說話。
楊信端起酒杯,先敬了肖老爺夫婦一杯,隨後看向肖婉。
“肖小姐,想起你我初見,也是在這樣的宴會之上。你我因詩文相交,此情此景,不如再出個對子為樂,如何?”
肖婉還沒開口,肖老爺已經拊掌笑道:“信兒這主意甚好。我記得上回似乎是信兒先出的對子吧,那這回咱們換換,讓我們婉兒先出如何?”
“那是自然。”楊信看向肖婉。
肖婉原本神色淡淡,正欲拒絕,卻忽然心念一動,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還是楊公子先出題罷,若是婉兒對不上,便自罰一杯,如何?”
“哈哈,肖小姐如此說,那楊某便不客氣啦。”
楊信沉吟起來,“既然江州近日多雨水,那某便以水為題,肖小姐且聽——
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汊水。”
肖婉思索片刻,緩緩吟道:“木無本必枯,木無枝必孤,木木木,鬆柏樟楠木。”
“好!”楊邀拊掌大笑起來,“肖兄的愛女,果然名不虛傳啊!”
“既然對得上來,那便是楊公子輸了。”
肖婉站起身,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今日難得楊公子前來,不如嘗嘗婉兒新釀製的楊梅酒。”
肖婉起身,走向了偏廳,不一會兒端出一個托盤,深棕色托盤之上盛放著一隻酒壺,和兩隻斟了酒的杯子。
肖婉將托盤放在桌上,先為幾位長輩倒了酒,隨後拿起先前斟滿的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楊信。
楊信與站在肖夫人身後的春蘭交換了一下眼色,春蘭對他微微點頭。
楊信接過肖婉遞過來的酒杯,“肖小姐,能否陪楊某同飲?”
肖婉略一猶豫,隨即舉杯道,“好,那婉兒敬楊公子。”
楊信看著她仰脖一飲而儘,臉上的笑容更深幾分,嘴角的弧度帶著些許得逞的意味,也喝掉了自己手中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