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嶄新的藥毯正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他的座位上,上麵還留了一張紙條,寫了許多道歉的話。
書吏告訴他,閔元已經讓喬悠悠搬回度支司那邊了。
聞人月白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著手開始處理今日的公務。
窗外鶯啼鳥鳴,他第一次被這聲音擾得有些心煩意亂,連公文也看不進去,目光總是情不自禁地掃過門口的方向。
然而大半日過去,仍是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就算來歸還東西,為何不親自來呢?留張字條算什麼意思。
眼看到了下值的時辰,書吏如往常一般過來問聞人月白晚膳要用什麼。
聞人月白擱下筆,自己花了一整天,做完的事情還不如平時半日做完的多,眸光黯了黯。
“從今日起不必為我備晚膳了。”
聞人月白搖著輪椅向外走去,順便叮囑書吏記得鎖門。
書吏有些懵,聞人公子平日都是晚上才走,怎得酉時便要下值?而且聽他的意思,以後都要酉時便離開了?
但聞人月白走得早,意味著自己也可以早些下值了,書吏高高興興鎖了門,也懶得關心其他。
自打處理完那些賦稅賬冊,喬悠悠又恢複了酉時準點下值的好習慣,她向戶部門口走去,與不少同僚擦肩而過。
不少人回頭偷偷看他,然後與身旁之人竊竊私語。
“那就是度支司的喬悠悠吧?”
“哼,每日走得這般早,定然是個混日子的!”
“像她這樣能做好什麼事情?不思進取,懶政懈怠,咱們戶部的風氣可彆給她帶壞了!”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比不上你我這般兢兢業業,將來也不會有好前程的。”
幾名官員小聲議論著向前走,迎麵撞上聞人月白。
幾人連忙換上笑臉,與聞人月白打招呼。
據聞侍郎大人當年可是相爺的門生,相府如今再式微,隻要聞人公子願意,也是能在侍郎大人麵前說上幾句話的。
自己可不得笑臉相迎?
“聞人公子,這是出來透透風?”
聞人月白向幾人還禮,神色卻帶著疏離,平靜地道:“隻是下值回府。”
“這麼早啊?”
平日裡聞人月白明明也和他們一樣,天快黑了才走的。
聞人月白抬眸看向他們,“隻是突然記起朝廷規定六部官員酉時放衙,故而按時歸家,有什麼問題麼?”
那幾人麵麵相覷,有些尷尬,嘴上當然隻能說沒問題。
“下值好,酉時下值好,聞人公子辦事效率高,不愧是當朝榜眼,我等自愧不如。”
待聞人月白走了,一人才小聲嘀咕道:“這聞人公子怎麼也變得跟那姓喬的一般……”
“快彆說了,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