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辛聽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忽然靈機一動,露出天真的笑容道:
“真的呀?你有這麼厲害?”
何方的腦袋揚得更高了些,表示自己雖然是個生意人,但也是自小讀書,隻不過誌不在科舉罷了。
“唉,此事有好也有不好,時常被幾位友人戲稱為‘小紀先生’,連姓都給我改了,實在令人惱火!”
“小紀先生?”褚辛好奇道,“莫非還有大紀、老紀先生?”
“‘食林散人’紀無涯,你不愛讀書,沒聽說過也正常。”何方終於找到了能與祝瀾搭話的機會,“這位姑娘看著像是讀過些書的,總應該有所耳聞吧?”
祝瀾聽到師父的名字,略微怔了一瞬,腦海中浮現當年在龍場書院,與好友們每日帶著美食前往紀先生的草廬學詩的日子。
他老人家現在四處雲遊,也不知遊到何方了,身體可還安好。
何方瞧祝瀾的神情,以為她連“食林散人”都沒聽說過,遺憾地搖搖頭,“無妨無妨,你也不必尷尬。人各有所長,本公子不會笑話你的。”
褚辛嘴角都快壓不住了,轉身搖晃著祝瀾的手臂,懇求道:
“狀……祝姐姐,何公子才高八鬥,咱們跟著他去,一定倍兒有麵子!到時候何公子拔得頭籌,咱們也好好跟著風光一把!”
何方輕咳一聲,“頭籌……倒不一定,本公子也不是那愛出風頭之人。隻是帶你們長長見識,贏些小玩意兒圖個彩頭罷了。”
褚辛對著祝瀾瘋狂眨眼睛,想讓她答應下來。
祝瀾有些猶豫,她倒是無意在這種事情上爭長短。但遊湖對詩是京城盛事,她初來京城,的確有些好奇。
就在這時,管事走了過來,說何善與寧夫人叫何方過去一趟。
“我先去,待會回來找你們啊。”何方說完便向何善房中走去。
他走後,褚辛這才敢說出真實想法。
“狀元姐姐,這何方可討厭啦!我不過是來府上暫住,他就天天纏著我,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還自以為是什麼風流才子,真不嫌丟人!”
“對了。”祝瀾忽然想起,“何老爺不是有兩位侄子麼?這位是何方公子,那何弘公子呢,怎麼一直沒見他?”
“他啊。”褚辛想了半天,“具體的我不太懂,隻聽說是什麼一萬兩銀子的事兒,何弘把何老爺惹惱了,不讓他再管錢莊的事情了,現在成天喝酒逛青樓不回家,已經不成樣子啦!”
“那現在通運錢莊是誰在管事?”祝瀾又問。
“何老爺病重,我姑姑忙著照顧他,所以錢莊基本已經都交到何方手裡了,所以你瞧他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祝瀾點點頭,心中明了。
何弘與何方原本在爭奪錢莊的控製權,何弘想要借安居置業行攀附三皇子,才自作主張同意了那一萬兩的貸銀。幸好中途有喬悠悠與何方阻攔,那筆銀子才沒有貸出去,否則對通運錢莊造成的損失簡直無法估量。
且不提何方阻攔貸銀的動機如何,從事實上看,他的確是通運錢莊的功臣,威望一下便立起來了,自此何弘再也無力與之抗衡。
方才何善叫他過去,應當是安頓喬悠悠進入錢莊的事情。
過了不多時,何善的房門打開了,褚秀寧與何方、喬悠悠走了出來,幾人又向屋裡說了些什麼,褚秀寧這才關上門。
“寧夫人。”祝瀾與褚辛上前詢問情況。
褚秀寧滿麵笑容,牽著喬悠悠的手,態度已經與先前截然不同。
“沒想到悠悠年紀小,於錢莊的經營管理竟然能有如此深刻的見地,真是太了不起了!”褚秀寧笑著說,“方才她與何善說話,我和方兒都插不上話呢!”
“是……”何方擠出笑容,臉色卻不大好看。
褚秀寧忽然用帕子掩住口鼻,咳嗽了幾聲,褚辛連忙問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無妨,興許是這幾日累著了。”褚秀寧安撫道。
眼看到了中午,褚秀寧想要留祝瀾二人在府上用膳,祝瀾說自己回家還有事,婉言謝絕了,於是褚秀寧親自送幾人出府。
褚辛又主動提起遊湖一事,似乎真的很想讓祝瀾去。
喬悠悠也來了興致,“聽說那遊湖對詩可熱鬨了,我也想去!”
祝瀾見褚辛和喬悠悠都用期待的目光望著自己,隻好笑著答應。
跟在後麵的何方沒有吭聲,褚辛故意問:“何公子,你怎麼不開心呀,不是說人越多越熱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