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站,祝瀾將從常雲霄那裡獲取到的信息與祝青岩分享了一下。
二人歇息一宿,次日清晨來到驛站大堂,得知常雲霄一行三人已經離開官驛,向京城的方向而去了。
祝瀾二人來到外邊牽馬。
“我們也抓緊趕路吧,算算時間,快的話今天下午就能到雲州城。”
……
行至中午,兩人皆感到腹中有些饑餓,祝青岩一扯韁繩放慢了速度。
“太陽這麼大,要不歇息一陣,吃些東西再走吧?”
祝瀾也停了下來,看看日頭說道:“好,前麵那處正好有樹蔭,我們去那歇歇腳吧。”
兩人策馬來到那一片樹蔭下,祝瀾從包袱裡取出乾糧,兩人索性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祝青岩啃著早上從驛站裡帶出來的包子,有些噎到了,起身去馬背上取水囊,卻忽然站住不動了。
“怎麼了?”祝瀾見她突然定住,下意識問道。
祝青岩指了指一個方向,語氣不太確定。
“祝瀾,你看那邊……是不是有戶人家?”
祝瀾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樹林之中隱約露出屋簷的一角。
祝青岩喃喃道:“奇怪,這官道兩側鮮少有農戶居住,怎麼這裡冷不丁冒出一戶人家?”
她又抬頭望了望天,“而且大中午的,也沒有炊煙升起,難道他們不做飯麼?”
“不,那不是人家。”祝瀾望著那露出的屋簷一角,聲音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是寺廟。”
“寺廟!?不會是……”祝青岩一驚,立刻便想起昨夜祝瀾同她講過的,鞏元亮一家在破廟中被滅門的慘案。
祝瀾立刻取出地圖,對照著附近的環境查看一番,這才點點頭肯定道:
“應該沒錯,就是這座寺廟。”
祝青岩聞言,隻覺得一股寒氣自背後冒起。
祝瀾叫了她兩聲,見她沒有反應,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祝青岩被嚇了一跳,手裡的包子也掉在了地上。
她來不及撿,一把將祝瀾從石頭上拉起來。
“快走快走……”
乖乖,幸好這是大白天。若是半夜三更來此,她非得嚇出毛病不可。
祝青岩拉扯兩下祝瀾卻沒拉動,回頭看她,直接祝瀾正直直望著那寺廟的方向。
眼睛裡……還隱隱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
祝青岩瞪大了眼睛,“你不會想去裡麵看看吧?”
祝瀾歪了歪腦袋,“不行嗎?”
“祝瀾你瘋了!?”祝青岩有些崩潰地大聲叫道,隻感覺眼前的祝瀾像個瘋子。
“裡麵死了十六個,十六個人啊!!!”
祝青岩一邊說,一邊死死抱住了身邊一棵粗壯的樹乾,頭搖得像撥浪鼓。
“要去你去,我不去。”
“打死你我也不去。”
見祝瀾不說話,祝青岩又忍不住問:“不是……你不怕嗎?”
祝瀾想了想,“嗯……還是有點小怕的。”
她無意識地搓了搓手指,內心也十分躊躇。
畢竟她可不是常雲霄,天天和那些“好朋友”打交道……正常人哪能有那麼好的心理素質?
可再一想,鞏家的滅門案與寧安伯府有些關聯,她又忍不住想要多了解一些。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案子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現場肯定也被清理乾淨了。
而且那鞏元亮和他兒子鞏紹失蹤,說不定在這期間,他們回來過,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呢?”
祝瀾這話也不知是說給祝青岩聽,還是說給自己打氣的。
她側目望向祝青岩,後者隻顧死死抱著那棵粗壯的樹乾不撒手。
祝瀾的目光往上移了移。
“你抱的是棵槐樹。”
祝青岩梗著脖子,“槐樹……槐樹咋了?祝瀾我跟你說你彆想忽悠——”
“槐樹陰氣重,容易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祝瀾一本正經,目光越過祝青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