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子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有些事做起來隻怕不大方便。
你我兄弟相見恨晚,要教訓人,為兄倒是可以代勞。”
“哦?”梁舟眼睛一亮,隨即猶豫道:“隻怕……會臟了公孫兄的手。”
“無妨無妨,你隻需設法將人約出來即可。旁的便不用操心了。”
“那便有勞公孫兄了?”
“自己人,何必客氣。”
兩人會心一笑,有種狼狽為奸的默契。
茶杯輕輕相碰,公孫玉樹裝作飲茶,實際偷偷觀察梁舟的神色。
正好,既然提到了鞏家父子,倒不如借此機會——
探探這位梁公子,與那姓丁的究竟是不是一路人。
……
第二日,傍晚時分,梁舟帶著鞏紹來到了雲州城郊。
放眼望去一片荒寂,隻有稀稀落落的幾座民宅,看起來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了。
“等一下。”鞏紹忽然停下腳步,說道。
梁舟停下來,回頭看他。
“鞏公子,你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梁舟的語氣平靜,沒有半分輕蔑或嘲諷。
鞏紹的目光落在遠處那幾座民宅上,知道自己一旦進去,將會發生什麼。
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這世上誰不怕死?
但一想到至親至愛在自己麵前被利刃刺穿胸膛,血流成河的情景——
那股洶湧的熱血頓時便將恐懼衝淡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開弓沒有回頭箭。”
“梁公子,若我死了,還請你們照看我父親。”
鞏紹說完,就要對梁舟拱手相拜,卻被梁舟出言製止。
“彆動。”他眸光一瞥,“你這一拜,咱們今兒這出戲可就穿幫了。”
“放心吧,我們會儘快行動。到時寧安伯府的注意力被我們吸引,便沒有那麼多工夫為難你了。”
“我們也會好好照料你父親,等你們父子團聚。”
鞏紹點點頭,隨著梁舟向其中一間破敗的民宅走去。
“就是這裡了,進去吧。”
梁舟停在門口,鞏紹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就在他踏入房子後,從門後突然深處一雙手,將一個巨大的麻袋套在了鞏紹的頭上。
鞏紹劇烈掙紮起來,但對方顯然力氣很大,而且十分熟練,三下五除二便將鞏紹裝進了麻袋裡。
此時鞏紹的掙紮已經成為了求生的本能,而動手那人嫌他太鬨騰,直接一棍子敲了下去,力道不輕不重,正好將人敲暈。
梁舟站在門外一言不發地瞧著這一切,俊秀的側臉隱沒在陰影中,看不清神色。
“哈哈哈,梁公子果然守信用!”
公孫玉樹開懷的笑聲從梁舟身後響了起來,似乎十分滿意。
梁舟轉過身去,臉上是輕佻而滿不在乎的笑容,“這人跟那姓丁的一樣,都討厭得緊,被我三言兩語就騙來了。”
“哦?”公孫玉樹來了興趣,問梁舟是如何騙他到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