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瀾三人奔波了一整日,終於在黃昏時分,到達了一處岔路口。
三人勒馬停下,祝青岩正準備取出地圖查看,便聽祝瀾道:
“不用看了,左邊這條路是回京的路。”
祝青岩問:“那右邊呢?”
“順著右邊這條路下去,差不多就到隴右了。”
“隴右?”祝青岩皺了皺眉,那也繞得太遠了一些。
“二位姑奶奶……不是我說,咱們真的有必要這麼趕嗎?”公孫玉樹嬌生慣養,一路奔波下來腰酸背痛,屁股都快裂成兩半了,開始泛起嘀咕。
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回京的選擇究竟是否明智。
畢竟雲州才是自己的地盤,待在雲州城裡,無論如何都讓他更有安全感一些。
而且……鎮北王畢竟和自己家有些交情,也不一定會真的下死手,派殺手來除掉自己吧?
若是自己安生待在寧安伯府之中,難道鎮北王還能帶人衝進伯府殺人不成?
身上傳來的酸痛感讓公孫玉樹突然間無比懷念伯府的生活。
“小伯爺是想賭一把鎮北王的善心?”祝瀾的語氣甚至有些譏諷。
“他就算真的光明正大在雲州城裡對你動手,你又能如何?
你前腳人頭落地,他後腳將你們合起夥來做的那些事情推到你一人頭上,報送京城,你覺得陛下會因為一個作惡多端的寧安伯世子,去為難手握重兵的鎮北王?”
公孫玉樹雖然心存僥幸,但祝瀾這一番話說得也的確在理。
性命攸關,不能賭。
祝青岩說道:“保險起見,要不……咱們還是繞道從隴右走吧?”
祝瀾猶豫片刻,搖了搖頭。
“?隴右太遠,若真的繞道那邊,少說也要耽擱好幾日的路程。”
“我擔心咱們路上一耽擱,鎮北王便有時間直接派人越過我們,在通往京城的各個關卡蹲守,待我們現身,直接動手。”
祝瀾的擔心不無道理,祝青岩便沒再堅持。
祝瀾抬眸望了一眼麵前看不到儘頭的官道,沉聲道:
“好在我們三人都是騎馬,若日夜兼程趕赴京城,即便鎮北王真的派人來追殺,中間相隔起碼半日路程,對方未必能追得上我們。”
聽到“日夜兼程”四個字,公孫玉樹一張臉頓時變成了苦瓜臉,但事關生死,也隻能如此了。
“出發吧。”
祝瀾一揚馬鞭,上了通往京城的官道,祝青岩與公孫玉樹隨後跟上。
又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太陽已經漸漸落山,天地間整個都暗了下來,隻有微弱的光線依稀能照亮些許前方的路。
很快,她們看到了來時曾落腳的那家官驛。
經過之時,祝瀾隻淡淡掃了一眼,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
公孫玉樹愁眉苦臉,無比眷戀地看了那官驛許久,也隻好繼續策馬向前行去。
眼前光線昏暗,他方才的注意力都在那官驛上,未曾注意到前方路上的凹陷,結果馬兒一腳踩空,公孫玉樹整個人連人帶馬都摔了出去。
“啊——!”
祝瀾與祝青岩聽到公孫玉樹的慘叫聲回頭,連忙下馬查看.
幸好公孫玉樹整個人被甩進了官道旁的草叢中,隻受了些皮外傷,然而他的馬卻倒地不起,嘴裡發出劇烈喘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