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見,他隻想問父皇一個問題——
既然從一開始便認定了太子,又何必將自己留在京城,還給予重權,放任自己培植勢力與太子抗衡?
難道在父皇眼中,自己從頭到尾都隻是太子登基的一塊墊腳石麼……
這時,一陣馬蹄聲自遠處而來,吸引了隊伍的注意力。
眾人回首望去,隻見來時的路上,一個女子背負雙刀,正策馬疾馳而來,揚起一路沙塵。
“顧將軍,好像……是衝咱們來的。”顧朝陽身邊的一名軍士說道。
顧朝陽麵色一凜,舉起長槍,“列陣!”
慕容瀲多年不曾回到北疆大營,營中士卒大多不認識她。加上她又是昨夜暗中回營,旁人更是不知曉她的身份。
旁人不知,但燕長文自然遠遠一眼便認了出來,又仿佛看到了許多年前的情景。
“都快要忘了……本王的瀲兒,曾經也是鮮衣怒馬,何等恣意鮮活的女子……”
他的眼中再次浮現出與多年前如出一轍的傾慕。
顧朝陽調轉馬頭,遠遠對慕容瀲大聲警告道:
“來者何人,速速下馬回話!”
慕容瀲置若罔聞,已經抽出了背上的雙刀,速度絲毫不減。
顧朝陽看這架勢,立刻下令:“準備迎敵!”
隨行的都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弟兄,所有人十分默契地列陣,顧朝陽與十餘人保護囚車,其餘人上前阻攔慕容瀲。
慕容瀲眼中殺意凜然。
她自幼與慕容靜一同習武,雖比不得妹妹那般天賦異稟,天資卻也不差。若非後來嫁入祈王府為妃,此時定然也是位威名遠揚的女將軍。
隻是成親以後忙於輔佐祈王,已經多年不曾碰過兵刃了,此時難免生疏。
否則眼前這些人,何足懼哉?
轉眼之間,已有兩名軍士摔落馬下。
顧朝陽見狀有些吃驚。眼前這女子看起來像一位足不出戶的世家貴女,卻沒想到竟有此等功夫。
最奇怪的是自己從未聽說北疆除了師父以外,還有這麼一位驍勇的女子。
眼下情形容不得他多想,顧朝陽長槍一振,縱馬迎了上去。
長槍與雙刀相接,發出刺耳的兵戈交錯聲。
顧朝陽力氣大,但慕容瀲的雙刀靈活,兩人一時之間竟難分勝負。
顧朝陽不敢輕敵,賣了個破綻佯裝敗走,慕容瀲乘勝而追。
聽到身後的馬蹄聲,顧朝陽微微揚起嘴角,身子一側,閃著銀光的槍頭向後滑出——
一招回馬槍猝不及防地刺向身後追擊的慕容瀲!
這一招是師父教的,自己日夜練了無數次,已經爐火純青。
“瀲兒當心!”燕長文臉色霎時間白了。
慕容瀲卻好似早已料到顧朝陽會使出這一招,竟側身避了過去!
她早就看出眼前這銀鞍小將是靜兒一手帶出來的人了。
這招回馬槍使得當真漂亮,隻不過這一招,可是小時候自己手把手教給靜兒的。
顧朝陽沒有想到慕容瀲居然能如此輕巧地躲過這一槍,隻一晃神的功夫,慕容瀲反手一刀已經劈至眼前!
顧朝陽心中一涼——
這一刀,他已經避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