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樣,苗縣令隻好暗暗叫苦,埋怨施元忠怎將這種苦差事扔給自己。
陸豐是府級官員,官職本就比自己大,女兒又是個念過書的,伶牙俐齒好不厲害,著實是個難纏的主。
苗縣令眼珠一轉,立刻想好了說辭,笑眯眯請陸音兒坐下。
“陸小姐誤會啦。實在是因為這兩日獄中有犯人逃跑,尚未抓到,縣衙擔心大家的安危,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這樣,陸小姐想去何處便去,我讓他們不要跟著便是。”
“那真是多謝苗縣令了。”
陸音兒不冷不熱地丟下一句,站起身目不斜視地徑直走了出去。
捕頭走到苗縣令身邊,用請示的語氣道:
“大人,不是說要盯著她麼……”
苗縣令擺擺手,“不必了,溫玉已經傳回來消息,說那位欽差這兩日便打算離開青州了,她似乎對陸豐也絲毫不感興趣。”
“不過陸府這邊還是盯著些,莫要讓什麼不相乾的人出入。”
“大人擔心那姓虎的會藏到陸府去?”捕快說完又想了想,“可他與陸豐不相識,難道膽子會有這麼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捕頭猶豫了一下,又問道:
“大人,恕小人愚鈍。這姓虎的手裡又沒什麼證據,跑就跑了,咱們何必費這麼大心思抓他呀?”
苗縣令白了他一眼。
“你還有臉問?”
“當時那群鬨事的刁民不是都讓你控製住麼?怎麼被他給逃出去了,還跑去京城差點告禦狀!”
“我告訴你,這種人如果不好好收拾,把那些想要出頭的刁民震懾住,以後咱們青州隻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學他。到時候施大人和沈老爺還不把咱倆身上這層皮扒下來?”
“還不快去陸府門口守著!?”
……
捕頭回到陸府,正好碰見換了身衣裳走出來的陸音兒。
“陸小姐,城中危險,您若非要出門,不如還是派人跟著……”
陸音兒用目光一指自己身後的兩名隨從,對捕頭愛答不理地道:
“我家小廝各個武藝超群,比你們強。”
捕頭望著陸音兒的背影,一時間被噎在原地。回想起苗縣令的話,便也隻好乖乖留在門口看守了。
沒過多久,陸音兒回來了,身後卻跟著三個人。
捕頭立刻警覺起來,以逃犯擅長偽裝易容為由,要將人攔下盤查。
“這是西街的李大夫,來為我爹看病。”
捕頭上前兩步,認出了李大夫,這才點點頭讓人進去。
沒過多久,陸音兒又出門了。剛送走李大夫,又請了個孫郎中過來。
捕頭覺得怪異,陸音兒卻皺著眉險些再次發火:
“我爹病症特殊,我多找幾個大夫來瞧瞧怎麼了?
不然你進來給我爹看病?”
捕頭隻好再次道歉,讓人進去了。
一下午,陸音兒出了七八趟門,每次都請一位不同的郎中回家,就連捕頭看得都有些膩味了。
但他還是恪儘職守,認真排查每一個出入陸府的陌生人。
天色漸暗,陸音兒又帶了一個人回來,看樣子像是位江湖郎中。
捕頭瞧了瞧那人的臉,與描述中虎平安的容貌並不太像,隻好再次放行。
擦身而過過,他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等等!”
他叫住那人,在他身邊來回踱步轉了兩圈,忽然伸手向他臉上抓去——
然後一把撕下了對方的假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