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百姓雖看不清燕璟寫的什麼,但她那架勢已經鎮住了不少人。
“喲,這是誰家的小丫頭?怎麼好像從沒見過,外地來的吧……”
“嘖嘖,瞧這水靈的小模樣,那小臉嫩得一看就沒吹過沙……當然不是咱們這的人。”
“感覺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呢!”
燕璟很快寫完了,她擱下筆,對著墨跡吹了吹,這才對俆知遠淺淺行了個禮,跳下板凳。
俆知遠小心地拿起燕璟作的詩,念了出來:
“清風徐來月滿廊,鬆雪齋中墨香長。
風過竹林聞雅韻,雪殘庭院見清光。”
有人發出驚歎的聲音。
俆知遠反複讀了兩遍,先是“嘖嘖”兩聲,感歎這女娃娃的造詣,卻又有些遺憾。
這首詩多在堆疊意象,雖提到了“清風”,卻不見主旨,更沒有歌頌徐太傅的清廉高潔。
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娃娃,能寫到這種程度,已經極為厲害了。
俆知遠忍不住低頭打量燕璟,問她師從何人,這水平不像是義學或者私塾能夠教出來的。
燕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師從高人,說了你也不認識。”
俆知遠不以為忤,又回頭繼續看她那首詩。
不知怎得,他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熟悉。
俆知遠的目光最後定格在“鬆雪齋”三個字上,喃喃念了出來。
“鬆雪齋如何,難道你也去過?”燕璟歪著腦袋問。
俆知遠輕輕“嘶”了一聲,有些驚疑道:“你這話的意思,難道你去過?”
“我若沒去過,怎會寫出來——”燕璟話未說完,猝不及防被祝瀾的聲音打斷。
祝瀾走上台,有些歉意地對俆知遠道:
“徐公子,這丫頭不懂事,就愛出些風頭,給諸位添麻煩了。
璟兒,彆鬨了,快和我回去。”
燕璟癟起小嘴,仿佛不情不願地隨著祝瀾下了台。
俆知遠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詩,又望了望祝瀾二人的背影,有些錯愕。
他很快回過神,喚來一個人叮囑兩句,那人點點頭,快不離去。
祝瀾帶著燕璟,腳步匆匆,就要離開雅集現場。
她們剛走出人群,便有一人攔在了麵前,祝瀾眼中立刻浮現警惕之色,後退了一步。
四名侍女冷著臉就要上前,但立刻發現祝瀾背在身後的左手食指晃動一下,讓她們退下。
“二位姑娘留步。”那人躬身說道,態度十分恭敬,“我家公子想請二位姑娘稍待片刻,待馬上雅集結束,請兩位到府上一敘。”
“你家公子?”祝瀾眯起眼睛,明知故問。
來人笑道:“便是方才在台上的俆知遠,俆公子。”
說罷,又怕祝瀾不知道似的補了一句:“也是當今太傅徐大人的侄子。”
“哦——”祝瀾做恍然狀,又低頭去詢問燕璟的意見。
燕璟繃著小臉,嚴肅地考慮了好一陣,才點點頭。
那人見祝瀾二人沒有拒絕,鬆了口氣。
祝瀾道:“站了一上午,我們也有些累了,正準備回客棧歇息。卻不知這雅集還要多久才能結束,若時間久——”
“二位姑娘累了,不妨先行到俆府坐坐,待雅集一結束,我家公子立刻便來。”
祝瀾猶豫了一陣,勉為其難答應了。
……
祝瀾與燕璟在俆府下人的引導下來到徐府門前,四名侍女則是隱藏行蹤,沒有露麵。
祝瀾站在門外打量一番,徐家的門麵極為樸素,與尋常百姓無異,下人也寥寥無幾。
徐太傅倒真是謹慎,不但自己在京城做事滴水不漏,就連遠在青州的老家也做足了樣子。
若非上回那道玉麟釀雪梨暴露了他,自己還真不會改變原本計劃,臨時選擇繞道青州。
總之徐家一定有貓膩,京城沒揪出把柄,那問題隻能在青州。
“徐公子平日都住在這裡?”祝瀾打量四周,裝作隨意問道。
下人點頭,還主動說,若祝瀾與燕璟覺得無聊,也可四處走動看看。
“四處走動……會不會有些唐突?”祝瀾打趣道,眼神卻觀察著對方的神情變化。
那人卻道無妨,平日裡鄉裡鄉親經常來串門,徐家也沒什麼值錢東西,更不必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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