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穿黑衣,蒙著臉,正逆著月光一步一步向俆知遠與劉老爺走去。
兩人也注意到了那個人,頓時警覺起來。
劉老爺壯著膽子道:“你、你是什麼人!”
他原本十分緊張,但發現對方身後並沒有其他人,略微鬆了口氣。
二對一,似乎也沒什麼好怕的。
俆知遠卻眯起眼睛,辨認了一下,驚疑道:
“朱縣令!?”
他曾留意過朱潛有些高低肩,即便蒙著臉,也還是能夠認出來。
朱潛見對方認出自己,也不慌張,索性摘下了麵罩,露出真容。
俆知遠一看真是他,心頓時涼了半截。
他早知道朱潛一心想要巴結叔父,而且朱潛也是叔父安插在茂縣盯著自己的眼線。
難不成是叔父想要殺了自己滅口!?
“徐公子,劉老爺,如此不告而彆,是否有些太不將本縣放在眼裡了?”
朱潛的個子並不算很高,此時渾身卻透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戾氣。
一瞬間,俆知遠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朱潛從前一定殺過人。
否則他不會擁有這樣的目光!
朱潛一步步逼近二人,俆知遠和劉老爺下意識後退。
朱潛並不著急,從地上撿起二人掉落的銀票看了看,眼底頓時氤氳起一層寒氣。
果然是這二人取走了全部的銀子,想要出逃。
他皮笑肉不笑地晃了晃手裡的銀票,對二人道:
“徐公子沒有成家便也罷了,劉老爺,你唯一的兒子現在可在京城。
你這樣做,是真打算斷了自家的香火?”
劉老爺冷汗涔涔而下,語無倫次道:
“大人,你聽我解釋,這些銀票不是我們取的,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了這裡……”
“你騙鬼呢?”朱潛冷笑著打斷他。
劉老爺直接跪了下來:
“真的,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朱大人你聽我說,阿垚是我唯一的兒子,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背叛太傅大人啊!”
他說的話,朱潛自然一個字都不信。
若非此二人串通一氣,怎麼可能從通運錢莊的賬麵上支走銀子?
更何況錢莊的糜管事都已經作證,確係二人親自支取的銀兩。
他們現在無非是被自己抓到,才現編一套理由開脫。
真可笑,編也不編個靠譜些的說詞,當自己是傻子麼?
俆知遠見劉老爺跪在地上涕泗橫流,心頭火起,沒忍住從後麵狠狠踹了他一腳,滿臉鄙夷。
“沒出息的東西!”
俆知遠罵完,鄙夷地看向朱縣令。
“差不多得了,姓朱的,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
你不也是想弄錢麼?
我那叔父當著太傅,弄了這麼多銀子,給你分了多少?給我分了多少?
實話告訴你吧,這些錢他都給他自己那個小兒子攢著呢!
他用咱們打掩護,咱們也利用他弄點銀子怎麼了,有什麼錯?”
朱潛沉默不語。
俆知遠的確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徐太傅這人摳搜得很,自己幫他做事這麼多年,沒弄到什麼真金白銀,反倒是劉老爺為義學“捐”的款越來越多。
要不是看在他許諾自己三年之內升任青州通判,自己早不想乾了。
俆知遠見朱潛不說話,乾脆上前一步,指著朱潛的鼻子罵道:
“這些年我們放倍貸,你從裡麵撈了多少,你也從來沒告訴我叔吧?
你他娘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會跑來立什麼牌坊,裝什麼忠心呢?”
他對著朱潛的臉毫不客氣地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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