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迫感突然消失，芽衣看向那對眼睛像是看到了兩個空洞，冰冷，平淡，從中好像還能看出一種憂傷，一種時間無法抹去，再也無法愈合的憂傷。
“卡斯蘭娜？”
“雷電芽衣，你有想要拯救的人，但天命和逆熵，都無法實現你的願望，但是，我向你承諾，世界蛇能拯救那個女孩。”
“你的條件是什麼？”
“你。”
芽衣一呆，沒有任何猶豫地便答應下來：“我要知道具體的方法，然後看著她脫離危險，如果你真的能夠做到…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那個叫做琪亞娜的女孩已經危在旦夕，核心的侵蝕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想讓她活下去，就必須立刻將多餘的核心從她體內分離，而想要分離核心的辦法有三種，一種直接擊毀核心，這會對她造成嚴重的創傷，第二種辦法，假設尋找到一位手段特殊的律者吞噬掉核心以及它所蘊含的超量崩壞能，便可以成功救下那個女孩，不過這個猜想暫時並不成立。”
“還剩最後一個方法——我會讓你，重新成為雷之律者。”
“什麼？”
“你是被選中的律者，你的身體裡永遠留下了與虛數之樹相通的門，當第三次崩壞殘留的崩壞能被那道門吸收，你將再度覺醒，從琪亞娜手中奪走雷之律者的權能。新的律者核心會在你體內凝結，而征服寶石則會瓦解消失，減少一顆核心，她也就得以能夠得到救助。”
芽衣很快聯想到了這幾日來的異變：特斯拉的診斷，在與貝納勒斯搏鬥時突如其來的眩暈，渡鴉的態度……她忽然全都明白了。
“隻要我成為律者，琪亞娜就能得救？”
“沒錯。”
“那麼，我答應你。”
“三年前，是琪亞娜將我帶離那片黑暗，沒有琪亞娜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我也不會認識一群待我如親人一般的夥伴們，盛玖已經…已經不在了，我答應過他會保護好琪亞娜，琪亞娜是我最好的朋友，為了她，我很樂意回到那片黑暗中。”
“盛玖沒死。”
“你說什麼？”
“他還活著，但是目前變成了一位保留自我意識的律者，儘管如此他依然愛著那個女孩，”凱文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一周前，他已經從量子之海逃出，並且在三天前突襲了天命在南非的基地，不過受了很重的傷，我也不知道現在他到底在什麼地方。”
“太好了……”芽衣的臉上蓄滿了淚水，她不住地擦拭著微紅的眼眶：“這樣……在我走後…終於能夠有人可以繼續陪在琪亞娜身邊了……”
“我…我答應你，我會重新成為雷之律者，但是有一天，如果我被崩壞意識操縱，失去了意識，我希望你能……”
“你不用擔心，那種事不會發生。”凱文輕輕彈了彈藍白色護甲上方的塵埃：“你真正應該關心的，是成為律者之後的事。”
“就算在未來，琪亞娜與盛玖團聚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律者降臨，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必定會再次使用空之律者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為了身邊的人，為了這個世界，隻要崩壞存在，隻要律者誕生，她就一定會挺身而出，不斷把自己推向死亡邊緣——直到，生命的儘頭。”
“我見過無數與她一樣的人，即使麵對死亡的恐懼，他們依然會堅定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去走自己相信的路，但是，她們都走了，一個都沒有回來。”
“雷電芽衣，你可以選擇與世界蛇同行，消滅崩壞，捕獲律者，封印她們的權能……讓空之律者再也無法增長她的力量…選擇權全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我……”
“轟！”
一聲轟鳴，一束光柱，天空在光芒中破碎，像玻璃碎片一樣灑落。
“這……怎麼會這樣？”
“看來，實驗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