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刑罰堂的副堂主降臨界城的事情,不出一個時辰就傳遍了。此時,珍珠夫人和裘不傷二人坐在城主府中等待城主歸來。
司徒昭的消息沒等來,卻等來李檠的身影。
二人被其威勢壓的喘不過氣來,戰戰兢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玉致笑容滿麵的身影從李檠長老後麵鑽出來,看到珍珠夫人坐立難安,失去了從前的優雅和淡定。她故意道:
“呀,夫人怎在此地?司徒昭對界城百姓和散修下毒手一事,難不成你們也有參與?”
“玉道友說笑了。”珍珠夫人乾巴巴的回了一句,她也不是傻子,司徒昭沒有回來,回來的卻是玉致,這其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裘不傷不明所以,見到玉致帶著一中年男人到來,還在關心司徒昭的安危:“你胡說些什麼?城主怎麼會殘害百姓?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還有,城主去哪裡了?”
聽到裘不傷蠢到極致的話,珍珠夫人心裡升起了一股詭異的幸災樂禍。她知道這中年男子是誰,正是大名鼎鼎的刑罰堂副堂主李檠。當日玉致曾用此人威脅過她,事後她專門派人去打探了一番,得到了不少關於他的消息。
“哼,司徒昭罪大惡極,身為城主不愛護城民就算了,竟然敢下毒手對他們進行屠殺。如此證據確鑿,此獠已被押送回太清審判,要不了兩日,法令下來我便親自在百姓麵前行刑!”
李檠長老袖袍一揮,直接說明司徒昭所犯之罪孽,他眼風掃過麵前的兩人,心裡已經動了殺意。
裘不傷心頭一涼,他深知司徒昭倒台過後,他的日子就要不好過,還想開口替人辯解。他剛張開嘴,就看到李檠那充滿殺意的眼神,上位者的威壓瞬間迫使他閉嘴。
珍珠夫人在腦海中快速回想她有沒有對玉致做過些什麼,對於那天的停手,她現在感到萬分慶幸。如今想要活下去的話,就要和司徒昭撇清關係才是。
“長老見諒,小女子的確不知司徒昭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徒,若是早些知道,小女子必定不會追隨於他。今日之事,我一概不知,還請道宮明察!”
裘不傷見徐珍珠這個女人立刻倒戈,眼神幾乎要化作刀子把她剮了。今日司徒昭出去的時候他們二人俱在此處,她怎麼就不知道了!
珍珠夫人見李檠長老依舊麵無表情,而玉致則笑嘻嘻的向她眨眼睛,聰慧如她,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她心裡極端不舍,可是現在麵臨生死抉擇,舍不得也不行!珍珠夫人一咬牙,又恢複了從前那溫柔小意的樣子。
“小女子掌管丹坊多年,一直也沒做出什麼成績來,如今想來,恐怕我也不是這塊料子。正好長老降臨,從此丹坊就交給道宮管理吧,小女子的確無法勝任了。”
李檠長老鬆了臉色,然後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樣的態度,叫珍珠夫人心裡狠狠憋了一口氣,她將丹坊雙手奉上,怎麼還搞的不情不願的樣子?
“至於你……”突然,李檠長老轉眼看向裘不傷。
後者立馬打了一個激靈,有徐珍珠給他打樣,他又怎麼不明白?“我,我也是,器坊我不會管理,也一並交給你們。”
“器坊自然是我太清所有,但是你死最難逃!”說到最後,李檠長老直接動用威壓將裘不傷鎮壓伏跪在地上。
裘不傷被突然發難,死亡的威脅籠罩著他,此時也顧不得司徒昭和器坊了,連忙求饒。
“長老饒命,在下並沒有參與司徒昭那惡徒的行事當中,還請長老明察!”這一刻,他冷汗浸透後背,一門心思的想著保命。
“就算你沒有參與司徒昭的惡行,可你指使他人截殺我太清弟子,同樣是死罪!”
此話一出,裘不傷的心立刻跌到了穀底。這一刻,他心頭無比後悔,為什麼不多派出幾個高手,直接將玉致斬草除根。若是當初有此覺悟,今日之禍免矣!
李檠長老見他說不出話來,根本不給他任何一點機會,直接出手捏碎了他的元嬰,將人就地誅殺。珍珠夫人看著與自己作對多年的蠢貨死去,心裡狠狠的出了一口氣。
從前仗著司徒昭在背後,這個蠢貨可沒少給她找麻煩。兄弟兩人中,也隻有裘不敗稍微像個人,一想到裘不敗,她舌尖一動,立刻嬌聲開口。
“長老有所不知,這裘不傷還有個兄弟,名字叫做裘不敗。此人心機最深,截殺玉道友一事,很有可能是他出的主意。”
珍珠夫人自認為已經投誠,那麼做事就要做絕,器坊的那些人全都死了才好!
不過,李檠長老並沒有搭理她,處置完裘不傷過後,他立刻以城主府的名義發布了一張告示,言明了司徒昭所犯罪行。
告示一出,全城震怒,到了現在他們才知道,原來最開始那些與器坊集結在一起的修士們竟然已經慘遭毒手!
司徒昭為了穩固對界城的統治,用城主令將最激進的一群人關起來,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殺。這樣乾脆的殺害無辜,令聞者心驚,見者膽寒。
李檠長老發動了許多散修前去駐點收斂屍骨,當大家看到地上的人除了修士,還有老弱病殘的一乾凡人時,都沉默了。
他們自發的在此處設立祭奠靈堂,供所有人來此吊唁,讓更多人知道司徒昭的罪孽有多深重。
玉致也去上過香,陽青玄那幾個孩子,人生才剛開始而已,也死在了這場屠殺之中。如今已是第二日,不知為何,木先長老和劉婆婆卻始終不見蹤影,讓她心裡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二人帶著另外三個孩子易容做事,玉致也不知道他們散布在哪些地方。想到劉婆婆曾說過,木先長老的道術能被分神大能識破,她就憂心忡忡。
就在她憂慮時,狸奴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你看,那是不是珍珠夫人的婢女?”
玉致抬眼一看,發現正是青奴。她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頭上也包著灰色的布巾,一點也不像當時見到的樣子。
“狸奴,走,咱們去收債!”
青奴祭奠過亡靈過後,在靈堂中靜靜站了許久,期間,她不說話也不動,就這樣站著,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許久過後,她歎息一聲,默默轉身離開了。
玉致帶著狸奴一起,在巷子裡把人攔了下來。她背著沉沙劍,靠在牆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她:“要是珍珠夫人知道你來這裡,你說她會不會殺了你?”
青奴抓著自己的頭巾,指尖已經泛了白。珍珠夫人投向太清不錯,可她並不容許手下人真的唯太清之命是從。尤其是今日自己背著她來祭奠死去的人們,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隻有死路一條。
“我聽說啊,北洲和聖洲之間的關係很好,界城之中更是有聖洲人在呢。當然了,這隻是聽說,並非我親眼所見,要是有一天能親眼看到這些就好了。”
玉致一邊說一邊走近青奴,然後輕輕替她整理好頭巾,才放了人:“快回去吧,被發現就不好了。”
青奴如蒙大赦,立刻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狸奴從牆頭跳下來,不解的問:“你怎麼又把她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