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玉致就從冥想修行中退了出來。屋外,狸奴還在奮戰,看著它身邊堆的那些陣盤,顯然是一夜沒停。
“唉。”玉致自顧自的歎息,若是她有狸奴對陣紋的天賦就好了。
來到拜清峰,峰上弟子已經在做早課了。玉致已經在這裡混了個熟臉,有不少弟子和她打招呼。
今早很難得,居然是田長老在巡視弟子的早課。一看到玉致,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過去。玉致來到田長老身邊,好奇道:“見過田長老,今日怎麼是您在巡視?”
平時巡視弟子早課這種事情,都是拜清峰主脈的弟子輪番在做,甚少有長老親自巡課的。
“今日你打算辯道?”田長老沒有回答玉致的問題,而是說著今日的比試。
玉致一愣,她的確是打算辯道來著,田長老怎麼知道?“弟子選了蒲團,可以是推演道術,也可以是其他,田長老您怎麼猜的這麼準?”
田長老瞪了她一眼,然後叮囑道:“辯道是你擅長的,這有什麼難猜的,我隻提點你一句,道法自然。”
玉致口中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有所領悟過後,才行禮道謝:“弟子明白了,多謝長老提醒。”
“嗯,去吧,峰主在主殿等著了。”田長老擺擺手,然後繼續去巡視峰上弟子的早課了。
玉致看著他走遠的身影,無奈的笑了一下,平時諸位長老都罵她修行不夠專心,到了關鍵時候,又巴巴的來提點她。
“真是口是心非。”玉致笑著說了一句,然後搖著頭去了拜清主殿。
如田長老所說,望潮師伯早早的就在主殿中焚香叩拜了。玉致進來時,他剛好撣去香灰在整理衣裝。
“來了?”
“弟子見過師伯。”玉致恭敬行禮。
“正好,今日是九月初九,你也來拜拜。”望潮師伯拿出三炷清香遞給了玉致。
玉致恭敬接下,然後一絲不苟的燃香,作三跪九叩的拜祭之禮。在這個世界上,九是極數,九月初九更是被認為天地運行到了終點,即將開始新的輪回。所以在這一天,修道之人都會焚香祭拜天地,以期待在新的輪回開始過後,有更好的收獲。
她才剛剛結束叩拜,金以風和月彌兩人就同時進了大殿。見殿內滿是香煙,兩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
待二人都叩拜過後,望潮師伯才帶著三人來到昨日的那座無名峰上。今天他們算是來的早的,廣場上隻有書驚羽和他的幾個師弟在。
“望潮師伯。”見到玉致等人到來,書驚羽帶著和煦的笑意上前來見禮。
望潮師伯露出一個慈愛的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這兩年有長進,沒辜負你師尊的苦心。”
隨即,兩人就在一邊閒談起來,玉致有些好奇,她從沒見過雙方有交集,怎麼這時候看起來關係好像很好的樣子?
“書師兄的師尊,是師伯最小的師妹,這位師叔命途多舛,從小就是孤兒。拜入太清過後,幾乎是師伯一手親自拉扯長大的。”
月彌悄悄給玉致解釋二者的關係,玉致這才明白,原來這兩人之間還有這樣親密的關係。
“那這位小師叔怎麼在清字脈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師伯就是從清字脈出來的。咱們拜字脈人少,我師尊和你師尊又不怎麼管事,所以師伯才成了拜清峰峰主。從他過來至今,已經掌管拜清峰兩千年有餘。”
玉致看了看和書驚羽相談甚歡的望潮師伯,原來還有這樣一樁往事,感情昨日書驚羽說給她放水,也不全看在李檠長老的麵子上。
隨著朝陽升起,其他脈的弟子也都陸陸續續的到達。幾位峰主一到,就將望潮師伯叫了過去,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麼,玉致看到師伯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裡已經有了思想準備。
果不其然,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五位峰主宣布了新的比試規則。
“考慮到參與大比的弟子人數關係,五脈商議過後作出決定,複賽的均分製改成對戰製。兩兩對決,勝者五分,反之則不得分,最後得分最高的三脈晉入決賽,其餘則需要參與淘汰賽重新計分數,達不到二十分的小隊直接淘汰。”
新規則一出,引起了五脈弟子的低聲討論,大家都不明白,怎麼突然更改了比賽規則,畢竟初賽已經結束了。玉致也想不通,為什麼突然要把規則改成這樣子,雖然沒有明麵上解除盟友製,但結果卻是相同的。
就在她皺眉時,望潮師伯麵無表情的來到三人麵前。“隱字脈的人真是臉皮也不要了,就如此看不起我們拜字脈嗎?”
玉致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誰也不說話。拜字脈是五脈中參與大比人數最少的,而且和道字脈不同的是,他們雖然和赤陽師兄一起,但是赤陽師兄是絕對不會參與後半段比試的,那就等於說他的名額會讓給道字脈。
“這一次,你們必須全勝!”望潮師伯嚴肅的看著三人,說出了對他們的要求。
大家都明白改賽製對他們的不利,所以都答應了下來。這種規則,一看就知道是針對誰,隱字脈昨日嘲諷拜字脈的弟子實力不濟,今日比賽規則就改了,誰會不懂是怎麼回事。
“諸位峰主,此舉是否不妥?”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引起了全場的關注。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書驚羽。
“哦?你說說看,哪裡不妥?”隱字脈的清月峰主冷冷的看著他,無形中施加壓力。
書驚羽的笑意一點不變,硬頂著隱字脈的壓力繼續道:“掌教設立盟友製,就是為了平衡實力。今日更改賽製,對拜字脈是否並不公平?
拜字脈隻有三個弟子參賽,這就代表著其中有兩個弟子要和其他人對決兩次才行。那多出來的這兩次,分數該如何計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