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致到了妓院以後,就成為了眾人發泄的對象。
這所妓院裡麵,有男妓,也有女妓,但是無一例外的,就是他們脾氣都不好,在客人那裡受了氣會發泄到下人身上。可下人受了氣又往哪裡發泄,新來的罪奴就成了那個出氣筒。
所有人都是這麼做的,罪奴沒有人權根本無人在意,折磨死了自然會有下一個進來頂替著。她忍了兩日,隻覺得自己脾氣都變好了許多,這日,又有人來找茬。
“狗雜,今天的夜香還沒倒吧?你聞聞這味兒,你自己來聞聞!”
玉致提著痰盂剛回到香室,就被一個小廝拽著頭發拖到了香桶麵前。罪奴沒有名字,被這些人戲稱做狗雜,玉致想反抗,但是長久以來的饑餓早就瓦解了她的肌肉和力氣,真當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打死她。
“老子叫你聞!”那小廝見玉致梗著脖子不願意去聞,一時間怒上心頭,一腳把她踢到地上,踩著她的脖子扇她耳光。
玉致脖子被踩住,濃烈的窒息感爆發了求生的意誌,她咬著牙反抗,掙紮間總算踢到了此人一腳,那小廝先是一愣,沒想到罪奴居然敢打人。
“媽的,下賤東西,老子今天要你把這桶夜香喝下去!”
說著,他鬆開玉致,擼起袖子就去提香桶。玉致今天一大早就把香桶洗刷乾淨了,可是此人誠心找茬,故意在香桶裡搞了新的排泄物。
見他欲將香桶扣在自己頭上,玉致踉踉蹌蹌的爬起來,轉身就要往外跑。小廝獰笑一聲,張口就大喊:“快來人,狗雜要跑了,罪奴打人了!”
聽到他的喊聲,玉致心中一凝,警惕的看著門口,隻見四五個身強力壯的打手也壞笑著走了進來。妓院中的妓子誰也不是心甘情願做這一行的,為了壓得住他們,老板們都會養一批身強力壯,高大威武的打手。要是誰敢不接客,敢逃跑,就會被交給這批打手伺候。玉致雖然沒見過,但是這兩三天來也聽過。
這些打手葷素不忌,不管是男妓還是女妓,淪落到他們手上,首先就被要輪番欺辱一遍。如果老板說隻要留著一條命,那人就彆想好,除了那一條命,保管你什麼尊嚴都要被碾落進泥潭裡。所以看著他們笑著進來,玉致不免緊張起來。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這些日子都安分的不得了,就是為了讓人放鬆警惕。若是能讓她吃飽,肌肉重新飽滿起來,這些人來一百個她也不懼!
“小全兒,怎麼一個小狗雜你都管不住啊。”一個打手嬉笑著推搡了一把那個叫小全兒的小廝。小全兒不敢生氣,隻連連賠笑解釋,說是罪奴不改死性,誰知道她會突然出手,自己是一時大意才上當的。
妓院裡沒人敢得罪打手,就算是那些妓子也不敢,他們甚至還要討好這些打手。因為他們如果想逃出去的話,沒有打手這樣身強體壯的人幫助是絕對不可能的。有人曾經嘗試過,隻不過打手隻想玩玩刺激的,卻騙的那人丟了性命。
兩人說話的功夫,玉致已經被兩個打手死死鉗住了。跟小全兒說話的那個人走到玉致麵前,上上下下打量了玉致一番。
乾枯瘦弱,一副骨架子,臉色蠟黃無光隻剩一層皮貼著,不過五官卻是好看的,眼睛很大,鼻子挺翹,若是養養,說不準是個人物。他想著想著,突然伸手在玉致胸前捏了一把,玉致瞳孔猛縮,已然是起了必殺之心。
“欸,沒想到人都成一副竹竿了,身上卻可以哦。”那打手眼睛一亮,對著小全兒吩咐:“去,給老子把黑風牽來。”
黑風是妓院看門的一條大狗,一頓要吃三斤生肉的狠角色。它站起來時,有一個成年男子那麼高。玉致有不好的預感,開始掙紮,但是抓著她的打手卻像鐵鉗一樣,始終不讓她動彈一分。反而在她抵抗時,嬉笑著占她便宜。
小全兒得了令,立刻出去了,沒一會兒就把黑風牽了進來。一條威風凜凜的大黑犬坐在門口看著眾人,因為常年吃生肉,它的眼睛裡滿是凶光,一般膽子小的,還真不敢與它對視。
“爺,黑風來了。”小全兒媚笑著討好。
“嗯,快去把她衣服給老子剝了,爺們兒幾個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人跟狗做那事兒呢,今日正好見見世麵,是不是狗雜?”說完,眾人開始哄堂大笑,沒人覺得有問題,在這裡,罪奴不是人,是畜生。
“你們敢!”玉致語氣冰冷,這是她這麼多天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她一開口,大家更加驚訝了,因為先前眾人都以為她是啞巴,罪奴所送她過來的人也說沒聽過她講話。此時她開了口,那打手眼睛一亮,沒想到這狗雜還生了一副好嗓子,那聲音雖是含怒,但叫人一聽就忍不住被吸引,想要聽她說更多的話。
緊接著,幾個人說話更加肆無忌憚,故意說些葷段子,想讓玉致繼續開口罵人。該說不說,這狗雜生氣的聲音真叫人骨頭酥。
玉致充耳不聞,她雙眼盯著黑風,雖然自己現在沒有靈骨和靈力。但是狸奴的氣息還是在她身上的,一般的猛獸都不敢靠近她。當時就是靠著這股氣息,她才能從荒原中活著走出來。
果不其然,她一直盯著黑風,原本凶相畢露,誰都不怕的大狗畏懼的移開了目光。玉致絲毫不動搖,繼續看著它,黑風被拴在門口不安的開始踱步,發現沒人幫助它以後,它討好的看向玉致,然後躺倒在地上,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哥幾個,光是說有什麼意思?不切身實地的感受一番,有的人怎麼會懂呢?”為首的打手淫笑著看向玉致,幾人立刻秒懂。
“大哥,那要不你先試試?要是真的爽的咱們再來。”
說著,抓住玉致的那兩個打手一把把人推到了自己大哥懷裡,悠哉遊哉的在旁邊站著準備觀戰。
玉致還在看著黑風,她假裝害怕從打手懷裡退出去一步步向門邊靠近,幾個人都覺得她是害怕的不行了,所以才往門邊去的,也並未阻止,反而都在看好戲。因為有黑風躺在那裡,他們就等著看這罪奴尖叫著衝進他們懷抱呢。
但是,他們預料的場景沒有發生,黑風並沒有像從前一樣狂吠把人嚇得屁滾尿流。玉致嘴角勾起,眼疾手快一把取下掛在門上的繩子,拉著黑風不要命的往外跑。
眾人一愣,反應慢了一拍,眼睜睜看著黑風跟著她跑了出去。等到人出了香室,跑到了通往後院的拐角,才想起來追。
“媽的,她居然敢把黑風拽走,給老子追!”
幾個人一窩蜂的衝了出去,小全兒見勢不妙,趕緊跑到自己主子住處去。剛剛他可是看見了,黑風是主動跟著那狗雜跑的,這狗是老板悉心照料大的,今日一朝叛主,老板指不定怎麼生氣呢。更何況還是他把狗牽來的,門房都能作證。
後院在香室旁邊,隻要進了後院,就有一條小路直通後門,她這兩天倒夜香都摸清楚了。不過兩三百米的距離,跑快點,再跑快點。
“汪汪!”黑風跟著她跑,不免興奮起來。
玉致回頭狠狠瞪它一眼:“彆叫!”
黑風果然不再叫了,眼皮也耷拉下來,害怕她生氣。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味道,讓它恐懼,根本不敢反抗,更彆說咬她了。
玉致覺得心臟仿佛要跳出來了,她很久沒有這樣劇烈的跑過了,不過兩三百米的距離卻覺得好遠。
但是,不隻有她才知道那條小路,打手平日抓那些逃跑的妓子,對後院比她熟悉一百倍。眼看著隻要過了長廊就到後門了,先前那個為首的打手就獰笑著攔住了她的去路:“臭婊子,要去哪裡啊?”
玉致冷笑一聲:“黑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