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若姍的那些心思,杜雲瑛本想婉轉些說與苗氏聽的,剛剛苗氏那一席話,讓杜雲瑛一肚子委屈翻滾,再也不肯修飾言辭,直截了當道:“母親當那采兒是個好的,她卻是一肚子齷齪心思,他滿心都是二哥!二哥與夏安馨早就定親了,她心心念念掛著二哥,到底是要做什麼?母親還由她在家裡住,萬一她算計二哥鬨出些什麼事來,母親的臉麵往哪兒擱!”
苗氏瞪大了眼睛,低聲喝道:“你渾說些什麼!姑娘家的名聲要緊,你便是不喜歡采兒,也不該這般說她閒話,還連累你二哥。”
“母親不信我?”杜雲瑛直直站了起來,一雙眼兒通紅,“五妹妹說,隻要與母親說清楚了,母親定不會讓采兒胡來,可看來,我是和母親說不清楚了。”
苗氏緊緊握住了杜雲瑛的手腕,急道:“雲蘿?這事兒怎麼牽扯上雲蘿了?”
“豈止是五妹妹!”杜雲瑛嗤笑一聲,“我可什麼都沒與五妹妹說,昨兒個她一眼就看出采兒那齷齪心思了,家中哪個姐妹沒瞧出來?四妹妹也心知肚明,不然她昨日怎麼會在采兒跟前那般說芽兒?人人都瞧得明白,偏偏母親不信。等過兩日祖母都瞧出來了,母親就等著吃啞巴虧吧!”
杜雲瑛說罷,才不管規矩不規矩,從苗氏手中掙脫了手,轉身便出去了。
苗氏沉浸在震驚裡,也沒顧得上杜雲瑛,滿腦子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
若是杜雲瑛說得是實情,那……
思及此處,苗氏倒吸了一口涼氣。
苗若姍若真給她惹事,夏老太太跟前,她能哭天搶地說自個兒當真不知情?隻怕在夏老太太眼中,這就是她不滿夏安馨的證據!
那可真是個啞巴虧。
苗氏再不喜夏安馨,也沒糊塗天真到以為苗若姍能取而代之,到時候,苗若姍無論是遠嫁還是做小,苗氏是麵子裡子都沒了。
再想到杜雲琅那本分規矩的性子,隻怕還要反過頭來怪她這個當母親的。
自家姑娘脾性自家知道,杜雲瑛不至於信口開河,苗氏越想後背越涼,恨不能立刻送了苗若姍回苗家。
可杜雲瑛的及笄禮耽擱不得,好在也就這兩日了,苗氏喚了丫鬟泉茵進來,仔細叮囑道:“采兒在家中小住,帶來的人手不多,你點兩個機靈的,好好伺候,給我盯緊了。”
泉茵剛剛就守在外間,苗氏母女的爭執她多少聽見一些,尤其是最後杜雲瑛脾氣上來了,根本沒壓住聲音,叫她一字不漏地聽在了耳朵裡。
見苗氏吩咐下來,泉茵趕忙垂手應了:“太太放心,定不會出紕漏。”
苗氏頷首,見泉茵要退出去,開口留了留:“你怎麼看?”
泉茵怔了怔,一個是姑娘,一個是表姑娘,這問題可不好答。
皺眉思忖了一番,泉茵道:“奴婢之前沒往那上頭想,現今順著去想了,似乎三姑娘說的有些道理,采兒姑娘似是真的對二爺……”
泉茵一副仔細回憶模樣,苗氏心中歎氣,揮了揮手。
泉茵趕忙退出去,見身後簾子穩了,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出去安排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