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花嬤嬤嘀咕了一聲,見趙嬤嬤神色嚴肅凶巴巴的,她暗暗啐了一口,又哎呦了一聲,“說奴婢這傷啊,太太、姑娘,可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今日不當值,就回家去了,正和相熟的姐妹們說話,薛四家的就衝過來對著奴婢一頓好打。
這婆娘好鬥是整條街上都知道的,奴婢哪裡是她的對手啊,何況她還帶著薛寶那個死胖子,拳頭都有饅頭大。
太太您看,奴婢這胳膊上好幾處都青了,腰上背上也傷著了,走路都疼。”
薛四家的一聽花嬤嬤說薛寶是死胖子,氣得抬腳又要踹她,想到這是甄氏跟前,這才死死忍住了。
花嬤嬤說了半天,不見甄氏有半點反應,不由吞了口唾沫。
趙嬤嬤冷冷道:“你說什麼了,能讓薛四家的衝過來就打你?”
“也沒什麼……”花嬤嬤哼哼道。
來時她就想好的,無論薛四家的說什麼,她不認就行了。
她和薛四家的是在府外打起來的,甄氏頂多訓斥幾句,也不會把她怎麼樣,更不會把所有人都叫來一一詢問,主子哪有這工夫呀。
隻是花嬤嬤沒想到,水嬤嬤已經把她賣了。
趙嬤嬤冷笑道:“半個主子?什麼叫半個主子呀?”
花嬤嬤裝出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來,妄圖蒙混過關。
杜雲蘿越看越不喜,道:“趙媽媽,事情清清楚楚的,還聽她東拉西扯的做什麼?把她送去二伯娘那兒,讓沈長根家的告訴她,在府外議論府裡長短是個什麼下場。”
花嬤嬤後脖頸一涼:“姑娘,奴婢冤枉啊!”
甄氏拍了拍杜雲蘿的手,道:“多大的事兒,還去煩你二伯娘。”
花嬤嬤聞言喜上眉梢,甄氏的下句話卻把她打回了穀底。
“趙媽媽,交給你了,我頭有些暈,聽不得喊叫,她既然是安華院的,就去安華院裡處置。”甄氏說完,就揮了揮手。
花嬤嬤臉色刷白。
趙嬤嬤知道甄氏是要殺雞儆猴,讓兩個粗壯婆子把花嬤嬤架住了。
花嬤嬤張
嘴大叫,被趙嬤嬤拿帕子堵了嘴,隻能嗚嗚嗚叫喚。
杜雲蘿被甄氏留在了清暉園,不叫她去看那場麵。
錦蕊和薛四家的跟著趙嬤嬤到了安華院。
長凳搬了出來,花嬤嬤被按在了上頭,安華院裡的丫鬟婆子都被叫了過來,看著趙嬤嬤發落花嬤嬤。
“你們當中有不少人是我提進安華院裡做事的,當初看著都還老實踏實,今日想想,還是我看走了眼了,”趙嬤嬤聲音冰冷,“養著你們,是讓你們做事的,不是嚼舌的,在府裡胡說八道還不夠,還去外頭編排府裡事體,規矩都白學了!”
趙嬤嬤朝手持板子的婆子點了點頭。
那婆子會意,先抽出了花嬤嬤嘴裡的帕子,在手上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手,抬起板子就重重砸了下去。
花嬤嬤嗷得叫了起來。
慘叫聲,板子打到腰下的聲音,嚇得所有人都白了臉。
血跡從褙子上透了出來,血腥氣滲人,有膽子小的丫鬟更是雙腿發抖,幾乎要癱倒在地。
花嬤嬤叫不動了,她幾乎要昏過去了。
錦蕊麵無表情看著她,她不同情花嬤嬤,若不是她行得正站得直,若不是她伺候的是姑娘,現在沒有活路的就是她。
薛四家的死死盯著花嬤嬤,悶在胸口的氣總算消了大半,暗暗想,要是能讓她親手打花嬤嬤的板子就好了,那才是真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