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君也用一點?”杜雲蘿轉眸問穆連慧。
穆連慧頷首,打發了玉竹下去,慢慢吃完了一塊百合酥,她擦了擦手,道:“剛那個玉竹,是阿瀟挑出來的。”
杜雲蘿靜靜看著穆連慧。
穆連慧道:“原本撥到屋裡做事的不是她,那日阿瀟在園子裡瞧見了,說要留她在屋裡伺候。”
杜雲蘿垂眸,她算是明白穆連慧的意思了。
此刻,杜雲蘿對玉竹並無好惡,況且,以她對穆連瀟的了解,便是他親自點了一人出來,也斷不會有那等意思。
雖不知穆連瀟為何如此,但杜雲蘿是信他的,穆連慧是在故意誤導她,想要讓她在花燭夜裡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去和穆連瀟鬨一鬨。
若是從前愛使小性子的杜雲蘿大約真的會那麼做的,可現在……
杜雲蘿才不會那麼糊塗。
“這樣啊……”杜雲蘿接了一句。
語氣平淡,說不上信也說不上不信,反倒叫穆連慧眉心一緊。
但穆連慧很快就又笑了起來,道:“還有一個叫連翹的,是從祖母身邊撥過來的。”
“想來是個得力的。”杜雲蘿道。
杜雲蘿對連翹倒是真的很熟悉,從前也是連翹伺候的她。
因著杜雲蘿與吳老太君關係不好,她對連翹並不信
任,隻覺得這就是柏節堂擺在她身邊的眼線,可如今回想起來,連翹做事也挑不出什麼錯處來,最要緊的,她對吳老太君忠心耿耿,光這一點,這丫鬟就是個能用的。
起碼,比那些唯練氏馬首是瞻的丫鬟們好多了。
穆連慧與杜雲蘿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她隱隱感覺今天的杜雲蘿很不好說話,話裡話外都有些敷衍的味道。
“可是累了?”穆連慧問她。
杜雲蘿低低應了聲:“是很累。”
這話題又到了死胡同裡了,可偏偏,也沒哪兒不對的。
大婚,原本就極累人。
外頭傳來問安聲。
無精打采的杜雲蘿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簾子撩開,一身紅衣的穆連瀟就這麼闖入了她的眼簾。
“阿瀟回來了呀,”穆連慧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杜雲蘿求之不得,依著禮數把穆連慧送出去,又吩咐立在門邊的玉竹:“去備了熱水與醒酒湯。”
說完,杜雲蘿轉身往回走。
東次間裡沒有人,杜雲蘿又往內室裡去。
剛邁進去,隻聽穆連瀟道:“雲蘿,先彆進來,我一身酒氣,當心熏著你。”
杜雲蘿倚著屏風,彎著眼笑了。
被酒氣熏著?
她才沒有那麼嬌貴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