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次練氏就是裝病。
那夜在柏節堂,她是叫穆元婧和穆連喻氣得厥了過去,但也隻是一時氣急攻心,遠沒有到要病倒的地步。
隻是為了避些風言風語,又要讓吳老太君消氣,這才****在風毓院裡不出門,也借此機會看一看,一下子獨掌中饋的杜雲蘿會有什麼反應。
知道醜事的人,自然曉得練氏“病倒”的原因,但對於不知道的那些人,裝病的理由實在難以啟齒。
家醜不外揚,練氏連徐氏和陸氏那裡都想死命瞞著,更彆說外頭了。
此刻蔣鄧氏這麼一說,倒像是她知道練氏是裝病的,那她是否知道練氏裝病的理由?
練氏抿著唇掃了蔣鄧氏兩眼。
兒子和小姑有染,整個二房的臉都丟儘了!
這要是叫親家府上知道……
練氏隻覺得整個後脖頸都叫人澆了油點了火一般,燒得劈裡啪啦直響。
那些事,到底是誰告訴了蔣鄧氏?
練氏的心裡七上八下的,猜測起來。
不可能是徐氏,不管徐氏有沒有看破,她根本不願意與蔣家的人來往,前回蔣鄧氏過去,連徐氏的麵都沒見著就出府去了;
吳老太君是一個字都不可能說的,那會不會是杜雲蘿?
練氏的目光尋了一圈,落在了不遠處的杜雲蘿身上。
杜雲蘿正與吳老太君說笑,若有所覺地轉過頭來,與練氏四目相對,她麵色如常地又轉了回去。
練氏深吸了一口氣,應當不是杜雲蘿。
如此要命的話,一旦傳出去了,吳老太君發起火來,誰能受得了?
杜雲蘿和蔣鄧氏並不熟悉,不會傻乎乎地跟蔣鄧氏說那些有的沒的。
這等醜事,即便是嘴巴不嚴實想找個人說,也是說與自己信得過的人聽的,比如,娘家人。
娘家人?
練氏眸色一暗,往正屋看了一眼。
莫不是蔣玉暖告訴蔣鄧氏的?這兩人可是姑嫂,關係極近的姑嫂!
練氏的心鈍鈍痛了起來,按說蔣玉暖是不知道那夜事體的,可萬一……
倒吸了一口涼氣,練氏擠出笑容與蔣鄧氏與蔣方氏道:“三弟妹病中,你們不怕過了病氣,一會兒我使人帶你們過去。”
蔣方氏笑容淺淺,她覺得練氏話中有話,因而沒有很快接腔。
蔣鄧氏沒品出味來,就這麼點了頭:“自家姨母,哪有什麼過病氣不病氣的。”
練氏笑著應了。
等讓人帶著蔣家婆媳過去,背著人,練氏咬牙。
杜雲蘿聽聞那兩婆媳去見徐氏了,不由就笑著與吳老太君道:“畢竟是親上加親,難得過府來一趟,各處的禮節都要周全。”
吳老太君是不想讓徐氏和蔣家人直接麵對麵了,彼此生了嫌隙,坐下來說話也是徒生煩惱。
可杜雲蘿說得在理,人家要周全的是禮數,吳老太君也就不能攔著阻著。
練氏亦聽見了。
禮數?前回那蔣鄧氏怎麼沒到風毓院裡周全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