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您,要千萬留心身子骨。
不管如何,隻要世子和夫人好,您好,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周氏闔著眼,含糊應了一聲。
夜深人靜,韶熙園裡也吹了燈。
杜雲蘿鑽在穆連瀟懷裡,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穆連瀟箍著她的腰,指尖穿過杜雲蘿烏黑的長發,一下一下梳著。
杜雲蘿在想周氏的話。
她沒有帶廚娘,周氏能瞧出來,吳老太君和練氏應當也是知道的。
練氏是不敢提,總歸是安插人手,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的,其實並不重要。
吳老太君沒有問,又是什麼原因?
杜雲蘿犯困了,思路難免混沌,一時之間想不明白,不知不覺間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杜雲蘿處置完中饋之後,回了韶熙園。
剛在東次間裡坐下,蔣玉暖便來了。
杜雲蘿請了她坐下,道:“娢姐兒呢?”
“昨夜裡哭鬨,哄了一夜,現在正呼呼大睡呢,”蔣玉暖苦笑,她指了指眼下連粉都蓋不住的青色,“這兩年是最難伺候的,我和劉孟海家的一塊,都叫她折騰得吃不消。”
杜雲蘿淺笑道:“是二嫂放心不下姐兒,這才事事親力親為。”
“畢竟是我的女兒,”蔣玉暖歎息,“我們爺不在京中,我隻有把心思都放在娢姐兒身上,才不會每日裡都慌得厲害。”
杜雲蘿抿茶,並不接腔。
蔣玉暖的目光在屋中一轉,道:“我聽說你要跟著世子去嶺東了?”
杜雲蘿頷首道:“是啊,我跟他央了好久,這才答應了的。
二嫂,我去年等了半年多,雖然一直跟自己說,要習慣世子不在京中的日子,可事實上,我真的很不習慣。
你還有娢姐兒,我的肚子一直沒動靜,再要我孤身一人在府裡等上一年,我受不了呢。
丈夫不在身邊,一個人提心吊膽的,我……
二嫂,你明白我這種心情吧?你一定能理解的吧?
我曉得的,二伯才剛走,你現在是最低落的時候,原本我們妯娌一道,還能彼此鼓勵安慰,現在我也要走了,你一定很失落。
我能跟著去,你隻能留在京裡,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我……”
蔣玉暖的笑容凝在了臉上。
杜雲蘿的話就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割開了她的心,蔣玉暖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現在豈止是不好受,簡直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本以為,杜雲蘿與她是一樣的,都要在京中日複一日地等,可突然之間,一切就都變了。
要等的人隻有她了。
就如同上元的花燈,穆連瀟會帶著杜雲蘿去看燈,而她卻隻能低著頭替穆連誠收拾行囊。
“二嫂,你的臉色很差呢。”杜雲蘿道。
蔣玉暖趕忙點頭:“昨夜睡得少,我還是回去再歇一會兒吧。”
杜雲蘿沒有留她,送了蔣玉暖出去。
見她一步步走遠,杜雲蘿的唇角浮了一層冷笑。
因果輪回,蔣玉暖此刻品嘗到的滋味,正是杜雲蘿前生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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