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吃飽了。
錦蕊和錦嵐一道收拾了桌子。
杜雲蘿吩咐道:“等會兒讓洪金寶家的去跟大伯娘說一聲,我今兒個就不過去了。”
錦蕊應了。
兩個丫鬟都是機靈人,退出去時帶上了門,也不進來打攪他們夫妻說話。
穆連瀟笑著問她:“雲蘿,你每日都去府衙裡?”
“隔兩三日過去,”杜雲蘿抿著唇笑,“大伯娘和大嫂都不愛出門應酬,就在家裡打打馬吊,時不時讓我過去湊一桌。昨兒個使人來傳話,今日請了同知夫人。”
穆連瀟笑她:“你不去了,她們豈不是少人了?”
杜雲蘿咯咯直笑:“總有湊桌的人的。”
彆說是打馬吊了,便是山珍海味、奇珍異寶在等著杜雲蘿,她都是不去的。
穆連瀟辛苦趕回來,她可舍不得錯過和心上人相處的時間。
杜雲蘿柔聲道:“能待幾日?”
“後日一早走。”穆連瀟答道。
杜雲蘿的心尖一顫,她知道穆連瀟時間緊,可這般來去匆匆的,除了叫她舍不得之外,更多是怕累著他。
指尖按住了穆連瀟的眉心,杜雲蘿輕輕揉了揉:“昨夜沒睡吧?要不要歇會兒?”
穆連瀟握住了她的手,往下帶到唇角,溫柔吻了:“陪我睡會兒。”
杜雲蘿垂眸,指尖輕顫,在他唇上磨了磨,算是應了。
兩人一前一後入了內室。
鈿鏍填漆床上的幔帳被放下,杜雲蘿依著穆連瀟,笑盈盈看他。
穆連瀟的手箍著她,卻沒有多餘的動作。
沒過多久,杜雲蘿就聽到了他綿長的呼吸聲。
杜雲蘿輕手輕腳地支起了身子,指腹輕撫他的眉梢眼角,心中酸酸的。
這一路趕來,他是真的累壞了吧,這才會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杜雲蘿聽九溪說過,山峪關地勢險峻崎嶇,所謂的官道,與京畿附近完全不能相比,白日裡騎馬都不好走,更彆提是夜路了。
穆連瀟為了見她,為了能多一日兩日與她相處,日夜兼程地趕。
他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的。
這一點杜雲蘿知道,前世時她就知道,可每每從穆連瀟的言語舉止中察覺到這份喜愛時,杜雲蘿的心就止不住地軟著甜著膩著,恨不能整個人都化作他腰間的玉佩荷包,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她為何就不能跟著他呢?
杜雲蘿嫉妒起了疏影和鳴柳,就算是遷怒是無理取鬨,她現在都嫉妒壞了。
穆連瀟睡得沉沉,杜雲蘿枕著他的手臂,手環住了他的腰,閉上眼睛小憩。
身邊熟悉的體溫和皂角味道讓杜雲蘿慢慢放鬆下來,倦意在不知不覺間席來,她也睡著了。
杜雲蘿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她真的化作了一塊玉佩,就掛在穆連瀟的腰間,隨著他去了山峪關。
她看到了雄偉的城牆,看到了飄揚的軍旗,看到了操練的士兵。
口號齊整,動作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