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洲讀書在行,當父母官就是頭一回了,他又是外來人,對臨穀、對嶺東完全不了解,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向杜懷讓打聽打聽。
杜雲茹則空閒許多,翌日一早,就帶著意姐兒來了桂樹胡同。
院子雖小,但收拾得整齊精細,杜雲茹前後看了看,便放下心來,道:“家裡最擔心的就是你在嶺東住不慣吃不慣。”
“哪裡這麼嬌貴了?”杜雲蘿撇嘴。
“你什麼時候不嬌貴了?從小就嬌滴滴的。”杜雲茹點了點妹妹的眉心,“就是仗著我們寵你,在家裡有祖父祖母,在這兒有世子和大伯娘。”
說穆連瀟寵她,這話杜雲蘿愛聽,忙不迭點頭。
杜雲茹拿她的厚臉皮一點辦法都沒有,乾脆與她說了旁的事體。
“侯府裡知道你懷上了吧?二房既然算計著你,就算他們的手伸不到嶺東來,你自己也要注意著些。”杜雲茹鄭重道,“你那鄉君大姑姐,我離京的時候,她已經定了婚期了,來年開春嫁去平陽侯府。”
杜雲蘿皺了皺眉頭。
穆連慧要嫁人了,嫁給一個她們都知道會早早殞命的人,杜雲蘿看不透,可就像杜雲茹說的,不管如何,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而練氏和穆元謀,杜雲蘿不信那兩人會對嶺東無動於衷。
真的讓穆連瀟在此地建功立業,讓她生下兒子來,穆元謀多年的謀劃都要付之東流。
可他們要如何插手到嶺東來?
在北疆時,還有穆連誠和穆連喻可以對穆連瀟下手,在山峪關,要倚靠誰?
“你注意歸注意,彆搞得自個兒苦大仇深的,孕中還是開朗些好。”杜雲茹指了指她的肚子。
杜雲蘿莞爾。
杜雲茹挑了些高興事說與杜雲蘿聽。
甄老太爺的身體好了許多,開春時就能站起來了,隻是躺得時間久了,腳上使不上勁,還沒有辦法走動。
甄家上下的意思,是讓老太爺量力而行,畢竟年紀不小了,又是從偏枯之症當中救回來了,就算是不能走路,能坐著和兒孫們說說話,就已經很好了。
偏偏甄老太爺不
肯認輸,他還想遛鳥唱曲兒,堅持著練習走路。
“我啟程前正好收到桐城來的信,外祖父已經能從內室裡走到明間了。”杜雲茹笑著道。
杜雲蘿眼中滿滿都是喜悅。
杜雲茹又提了景國公府。
廖氏去國公府看望廖姨娘時,吃了老公爺夫人一頓排頭。
葉毓之不見蹤影,國公府苦尋不著,直到收到了家書,葉毓之說自己在黃大將軍麾下。
老公爺氣得不行,隻是人都在嶺東了,哪裡還能抓回去。
葉毓之是為朝廷效力戍守邊關,景國公府無論出於什麼目的把他帶回京城,都能被言官參上一本,在聖上跟前交代不過去。
氣極惱極,卻又沒有辦法,國公府就把這筆賬算在了廖氏和穆連瀟身上。
廖氏懶得理老公爺夫人,不過就是吃些嘴巴虧,不痛不癢的,隻要葉毓之能混出個名堂來,還怕往後沒有回敬老公爺夫人的時候?
“真真是沒事找事,”杜雲茹搖了搖頭,“三妹妹聽她婆母提過,說是慈寧宮裡也煩景國公府。”
杜雲蘿眨了眨眼睛,笑了。
皇太後怎麼可能不煩景國公府,她簡直是煩透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