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試探著問過莊珂。
可對於父親的過去,莊珂根本說不上來。
莊珂印象裡的父親,溫文爾雅,笑容親切,綠洲上若是有人要學漢話,父親就會仔細教導,不厭其煩。
杜雲蘿疑惑,問道:“你的父親從到了綠洲開始,就會講胡語?”
莊珂搖頭:“我從來沒想過問父親這個問題呢,等我學說話的時候,父親的漢話和胡語都說得極好。”
妯娌兩人正說著話,院外一陣馬蹄聲。
兩人具是站起身來,往外頭看去。
穆連瀟和穆連康一道進來。
莊珂喜笑顏開,抱著哥兒,又牽著姐兒迎了上去,與穆連康一道先歸家梳洗去了。
穆連瀟進了屋裡,見延哥兒坐在炕上,張著嘴留著哈喇子衝他直笑,他的心情一下子就晴朗起來。
待梳洗更衣,穆連瀟隨意抹了抹長發,就迫不及待地抱起了兒子。
延哥兒剛剛冒出了兩顆牙,白白的小小的,他長個了,也比之前重了一些。
穆連瀟連連親了幾口,再依依不舍地把兒子放回了炕上,與杜雲蘿道:“我聽九溪說,哥兒會爬了?”
杜雲蘿撲哧就笑出了聲,道:“會爬,就是不愛爬,整日哼唧哼唧的,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穆連瀟逗了一刻鐘,延哥兒總算給麵子地往前一撲,手腳並用爬了幾步,樂得穆連瀟這個當爹的合不攏嘴。
延哥兒愛笑,見他爹爹笑了,自個兒也跟著笑,依依呀呀的。
等到用晚飯時,穆連康夫婦帶著孩子們過來,一起熱熱鬨鬨用了飯,也就散了。
延哥兒被彭娘子抱回去睡了,杜雲蘿和穆連瀟乾脆吹了燈說話。
外頭的月亮已經慢慢圓了起來,離中秋不遠了。
杜雲蘿說起了楊氏給她寄來的信。
顏氏已經出了月子,雖說當時受了不少驚嚇,但顏氏調整得好,也沒什麼不舒坦的地方。
姐兒也養得不錯,就等著京裡頭給她賜名字了。
又說府衙後院的修繕有條不紊的,估摸著十月前就能修整完。
穆連瀟摟著杜雲蘿的腰身,道:“倒也不著急,等我們從古梅裡回來,再一道回宣城也不遲。
估摸著在宣城也住不了幾日,就該回京裡了,府中在等著大哥歸家。”
杜雲蘿抿唇應了一聲。
攻下古梅裡,戰事結束,山峪關這裡用不著穆連瀟駐守,他們夫妻回到京中,她想再到宣城來就不是易事了。
旁的都不提,隻說宣城小院裡的雲蘿花。
今年春天才栽下的,她都沒有見到花開……
穆連瀟見杜雲蘿心不在焉,柔聲問她:“怎麼了?”
杜雲蘿剛想說話,穆連瀟的手已經探入了中衣裡頭,手掌擦過她的肌膚,不輕不重。
“雲蘿花,來年看不到了。”杜雲蘿嘀咕了一聲,縮著脖子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