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輕咬下唇,握住了穆連瀟的手指。
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她能看到穆連瀟的樣子,雖然不是很清楚。
他的目光灼灼,一如他指尖的溫度。
杜雲蘿暗暗吸了一口氣。
離奇襲隻有十來日,再回來又要半個月,這接下來的一個月,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月了吧。
今生到底能不能攜手赴老,也全看這一個月了。
杜雲蘿不確定二房有沒有布下手腳,那些手腳會不會奏效,但戰爭本就是殘酷的,有傷亡,有意外。
一如當年杜雲瑛和杜雲諾說過的那樣,嫁給將士就是一場豪賭。
前世,她賭輸了,輸在了二房的算計上,今生她依舊選擇賭,豁出去自己的一切去賭。
菩薩讓她睜開眼睛回到未嫁前,總不會是為了讓她再苦守半生吧?
她不信那就是她的命運!
可杜雲蘿心裡還是沒有底,她一次又一次想讓自己心平氣和,隻是不行,她會慌,會怕,就算她在穆連瀟麵前掩飾著,不想讓他擔憂,但內心深處的恐懼依舊沒有辦法消散。
杜雲蘿想,也許隻有等邊關戰事結束,等二房的醃臢事情揭露出來,等他們再也沒有辦法對穆連瀟伸出毒手,她被掩埋在心中的恐懼才會徹底散開。
被她握在手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擦過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
穆連瀟輕笑著喚她:“雲蘿?”
杜雲蘿轉了轉眸子,心一橫,在穆連瀟的另一隻手勾住她的纖腰的時候,一個翻身,跨坐在了穆連瀟身上。
她居高臨下看著他。
被子滑落,杜雲蘿的身上披著的是她烏黑柔軟的長發。
杜雲蘿身材小巧,壓在穆連瀟身上的重量也不重,隻是這個角度的視覺讓他太過驚訝,身子一瞬間燥熱起來。
穆連瀟沒有動,沉沉湛湛望著杜雲蘿,他很想知道,他的嬌妻到底想做什麼。
杜雲蘿的雙手撐在穆連瀟的胸口,她一眨不眨盯著穆連瀟的眼睛,低聲道:“我知道的,打仗很危險,傷亡在所難免。
不過,你是答應過我的,你說過,不會讓我擔心,不會受重傷,不會死,你一定會回來。
答應過的事情,你絕對絕對不許食言。”
朦朧月色中,杜雲蘿的杏眸晶瑩一片,幾分委屈,幾分倔強。
穆連瀟心軟得一塌糊塗,歎道:“我答應你的事,絕對不會食言。”
話音剛落,穆連瀟就感覺到,壓在他胸口上的那雙柔若無骨的細膩小手,一點點卷了起來,蜷成了拳頭。
杜雲蘿咬住了後槽牙,道:“你聽著,我不許你死的,絕對不許,你爬也要給我爬回來。
你要是不守信用,敢負我,敢留我一個人,我就改嫁,我做彆人的女人去!
你要是不想讓我成了彆人的女人,你就回來,說什麼都要回來!”
杜雲蘿的聲音顫得厲害,她幾乎是費儘了所有的力氣,才把這番話說明白了。
視線氤氳,她還想再說什麼,後腦勺已經被穆連瀟的手壓住,用力地將她的身子拉了下來,狠狠吻住了她的櫻唇。
跌在穆連瀟的身上,杜雲蘿也沒叫痛,她的牙齒猛一用力。
穆連瀟倒吸了一口冷氣,唇上血腥味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