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隻剩下母子兩人。
穆連康把穆堂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徐氏。
徐氏聽陸氏提過,早已經把兒子失蹤的帳算到了二房頭上,這會兒聽說穆元銘的死也和二房有關,她眼前一黑,大口喘了喘,這才咬著牙挺住了,沒有暈厥過去。
“好狠好毒!”徐氏咬著牙,道,“元婧死前就說,穆元謀不是個好東西,我原本隻當他害了你,誰知竟然那般狼心狗肺!
連康,按說你回來了,娘就什麼都看得開了。
可實際上不行,不把虎視眈眈的穆元謀收拾了,娘總怕這家裡沒有太平的日子。
不單單是我,長房那裡,這會兒也恨不能把穆元謀一刀一刀剮了。
我們不去奢望那本就不屬於我們的東西,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你大伯娘是個心善和氣的,連瀟媳婦也是個好孩子,往後長房當家,我們的日子就太平,要是落到了二房手裡,連太平都難了。”
穆連康坐在徐氏身邊,一下一下替她撫著脊背,這個動作他做得很是自然,一下子就把母子兩人這九年的距離給抹平了。
“太平”兩字,是吃過苦的徐氏所盼望的。
無論是徐氏還是穆連康,都不會天真地以為隻要置身事外就能獲得太平。
樹欲靜而風不止。
唯有和長房一起,牢牢把定遠侯府給穩住了,他們三房才有太平可言。
穆連康安慰徐氏道:“母親,您放心,該怎麼做,我和阿瀟心裡都清楚。”
畢竟都是幾乎死過一次的人了,他們會更看重這些一心一意待他們好的親人。
徐氏緩了緩氣,整個人慢慢平靜下來。
二房的那些醃臢事情,她要暫時拋到腦後,現在更重要是孩子們的事體。
莊珂把瀠姐兒和洄哥兒帶了進來,一家人坐下說話。
提起穆連康剛被頭領救下帶回綠洲,以及這幾年在關外的生活,徐氏聽得感慨不已,又是念佛號
,又是抹眼淚。
聽穆連康說他當過馬賊,徐氏愈加心痛。
堂堂定遠侯府的嫡孫,竟然落到了當匪當寇的地步。
徐氏握緊了穆連康的手,道:“好在是回來了。”
相較長房、三房的眼淚和激動,風毓院裡沉悶極了。
練氏心裡有一堆話想說想問,可對上穆連誠和穆元謀,她乾脆還是閉著嘴,免得說出些不中聽的話來,反叫那兩父子嫌棄。
蔣玉暖和娢姐兒不在,穆元謀和穆連誠是不會讓她聽有關穆連康當年失蹤緣由的事體的。
練氏斜斜歪在榻子上,閉著眼睛養神。
穆連誠坐在桌邊,等著穆元謀換了身乾淨衣服出來,他才給父親添了一盞熱茶。
穆元謀執起茶盞,慢條斯理飲了一口。
“連瀟的背傷,你怎麼看?”穆元謀問起了穆連誠。
穆連誠抿唇,答道:“似是受過不輕的傷。”
穆元謀垂眸,熱氣氤氳背後,他的眼神沉沉:“看來,奇襲時,他也並非全身而退。”
“父親的意思是,您安排的人手已經動手了,卻被阿瀟脫身?”穆連誠皺了皺眉頭,“那大哥和阿瀟,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