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彆寬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話說到這一步了,錦靈也不好再勸,看著紫竹搖搖晃晃地走回去。
風毓院裡,練氏就著珠姍的手,一口一口把藥飲了。
剛含了一口蜜煎,朱嬤嬤撩開簾子進來,朝練氏微微一頷首。
練氏會意,讓珠姍去守了房門。
昨日裡,朱嬤嬤被練氏壓著,好好回憶了一番那年中元節前後的來龍去脈,從七夕夜裡丫鬟們乞巧看見怪影子開始,一直回憶到了穆連喻和穆元婧被撞破當晚。
即便是回憶,有一些事情,朱嬤嬤是不敢和練氏說的。
比如那夜雨勢大,她並沒有跟著巡視,而是坐在花廳裡飲酒吃肉,一壇子的酒,有大半是進了她的肚子。
要不然,她也不至於酒勁上頭,大著膽子就讓人翻牆開了滿荷園的門。
這個細節,當年未提,今日也是不提的,真說出來了,練氏跟她秋後算賬,朱嬤嬤要褪一層皮。
朱嬤嬤的陳述與當年差不多,練氏的腦海裡卻全是穆元謀當時說過的話。
那一切,是不是杜雲蘿算計的。
當年如此猜過,可沒有抓到些蛛絲馬跡,這事體就略過去了。
事到如今,練氏重新去想,當日的事情不是杜雲蘿一力主張的,但她練氏是被順水推舟一般地推到那一步的。
尤其是巡夜的事情,是杜雲蘿問了舊例,單嬤嬤提起,練氏才依著舊例辦了的。
若是一開始就認定是杜雲蘿在暗地裡算計了呢……
練氏這麼一想,有些事情似是明朗了,可有些事情卻又更加模糊了。
而這其中的結症是,在事發之前,杜雲蘿到底知不知道穆連喻和滿荷園裡那兩主仆的事情,她又是從何得知的。
隻有確定了這一點,後頭的事情才能下結論。
練氏讓朱嬤嬤去打聽。
朱嬤嬤在練氏身邊坐下,低聲道:“奴婢打聽出來一件事,不曉得和四爺的事體有沒有關係。”
“隻管說,多小的事情都要說。”練氏道。
“奴
婢依著太太的意思,去打聽了一些當時四爺身邊伺候的人的情況,”朱嬤嬤轉著眸子,道,“有一個叫紫竹的,太太可還有印象?”
這個名字似是有些耳熟,練氏想了想:“從前在連喻前院裡做事的?”
朱嬤嬤點頭:“在四爺那兒伺候灑掃的,那年五月初,她的娘進府來跟太太說,紫竹要嫁人了,請太太準她出府,太太就放她走了。”
練氏眯著眼,道:“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她五月就走了,中元節的事體跟她有什麼關係?”
朱嬤嬤勸練氏莫急,又繼續往下說:“紫竹娘家在柳樹胡同,和雲棲那兩口子隔得不遠,那年開春時,胡同裡傳過紫竹從四爺那兒得了一個金鐲子。
聽說是紫竹的妹妹戴在手上的,那鐲子精致,魯家的去問了,李家說是小金鋪裡打的,魯家的就不高興了,那隻鐲子一看就不是簡單東西。
就為此,兩家鬨得有些過了,胡同裡亂七八糟的話就出來了,不過都是些婆子們的閒言碎語,汙耳朵的,沒有傳到太太這兒來。”
“說了什麼難聽的?”練氏啐了一口,“連喻會賞一個丫鬟金鐲子?哼!是不是說連喻收用了那紫竹?”
朱嬤嬤笑得尷尬,硬著頭皮,道:“是這麼個說法,可奴婢覺得四爺沒有做那等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