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姍的手腕一僵,蒲扇落在了練氏的身上。
練氏渾然不覺,隻是睜大了眼睛看著朱嬤嬤:“老朱,什麼意思?”
朱嬤嬤狠狠抓了一把手心:“太太,姑爺過世了。”
練氏的胸口猛得就是一痛,她想說話,可堵得慌,一口氣沒接上,眼前一片發黑。
珠姍回過神來,趕緊替練氏揉著胸口:“太太、太太您莫急。”
練氏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才慢慢緩過起來:“我不信,我們慧兒怎麼會……老朱,你去問問明白!”
最後的聲音尖銳,刺得耳朵痛,朱嬤嬤唬了一跳,趕緊點了頭,轉身出去了。
隔了一刻鐘才又回來,她道:“太太,侯爺回府了,急匆匆去的柏節堂,奴婢估摸著是有信了。”
練氏聞言,雙手一撐要坐起來,動作太急,又是一陣頭暈眼花。
她根本顧不上,催著朱嬤嬤替她更衣梳頭,急忙去了柏節堂。
練氏踉踉蹌蹌到了吳老太君屋裡,見眾人都拉長了臉,她吞了口唾沫,問道:“連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穆連瀟清了清嗓子,臉上有一絲尷尬,可還是把打聽到的事情又講了一遍。
晉尚是被毒死的,死在了胭脂胡同裡。
“胭脂胡同?”練氏怪叫一聲。
胭脂胡同原是叫作貓兒眼胡同,背後靠著水,地方清幽,有官宦人家將外室安置在胡同裡,也不知道怎麼了,有了第一家就有了第二家,十幾年前,還出了原夫人鬨上門的事兒,被茶樓裡說書的稱作胭脂胡同,這一稱呼也就慢慢傳開了,百姓們聽了這四個字,都往官家外室身上想。
晉尚也在胭脂胡同裡安置了外室,聽說也有兩年多了。
算算日子,在穆連慧與晉尚說親的時候,那外室就已經在了。
穆連慧到底清不清楚外室的存在,穆連瀟不得而知,那外室向來倒也安分,院子裡就一個婆子一個丫鬟
伺候著,平日裡就關著門,從不露麵走動。
昨夜裡,晉尚歇在了胭脂胡同裡,今日一早,小廝去接他時,院子的門左敲右敲,就是不開。
小廝等了兩刻鐘,心裡沒底了,就爬牆進去了。
屋子裡頭,沒有婆子也沒有丫鬟,晉尚和那外室已經斷氣了。
練氏聽得兩眼發黑,胸口不住起伏,整個屋子都在她的腦袋裡打著轉,暈得要命。
她聽見了什麼?
她的女婿,被毒死在外室家裡,那外室也一並死了。
這是叫人害死了?
“報官了沒有?到底是誰下的手?”練氏顫著聲問道。
“平陽侯不讓查了,衙門的人也沒辦法。”穆連瀟道。
“不查?”練氏冷笑,激動極了,“他家是沒臉查了吧!死在胭脂胡同裡,整個京城都看他們笑話!那慧兒怎麼辦?我的慧兒要怎麼辦!”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練氏話音一落,外頭就有人通傳,說是穆連慧的馬車已經入府了。
顧不上身體不適,練氏站起來要迎出去,還未站直,眼前模糊一片,她整個人軟倒下去。
芭蕉和單嬤嬤趕緊架了練氏起來,把她挪到了榻子上。
練氏有氣無力地躺著,嘴裡歎道:“慧兒,我的慧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