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撲哧就笑出了聲,嗔道:“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是個姐兒,就舍不得,”穆連瀟笑著道,“是個兒子,早晚要揍的。”
杜雲蘿笑得直捶穆連瀟。
她是狠不下心去打孩子的,延哥兒素來聽話,多講幾遍道理,就能聽進去,根本不用動手。
隻不過,洪金寶家的與她說過,哥兒還未到最淘氣的時候,等再過兩年,或是到了十歲左右的時候,會仗著學了些功夫就翻牆上樹、無法無天了。
這話叫穆連瀟聽見了,頗有一番感慨,他剛練武的時候,也就跟洪金寶家的說得一樣,翻牆上樹掏鳥窩,兄弟幾個完全就是村裡的野孩子,哪裡像是個侯府裡的公子哥,那個時候,周氏也咬牙切齒地想打他,可真的過了那一段年紀了,也就長大了。
雖然穆連瀟長大得有些早,帶價也太大了。
因此,穆連瀟倒是願意讓延哥兒野上兩年,隻要心術正、知道理、懂進退,多爬兩年樹又算得了什麼。
杜雲蘿也是這麼想的,前世她是寡婦帶繼子,平日裡多是讀書寫字,聖賢書讀了許多,穆令冉卻沒有好好練過功夫。
空有一腔之乎者也,卻少了武人的堅毅和心智,這才使得那個孩子在流言蜚語裡不知所措,與她愈行愈遠。
這一次,她希望她的孩子們能文武精通,就跟他們的父親一樣。
夫妻兩人叫肚子裡的孩子一鬨,睡意全無,想說會兒親昵話,這小東西又是半點不懂事,時不時就來踹上一腳,痛得杜雲蘿直皺眉頭。
自打這日起,這孩子一改之前的寧靜,變得暴力起來。
杜雲蘿若是去柏節堂或是議事的花廳,左右都要有人緊緊攙扶著,就怕孩子突然來一腳,會讓她站不穩。
吳老太君握著杜雲蘿的手,目光慈愛:“前幾個月那麼聽話安靜,老婆子想啊,莫不是個秀氣的姐兒,現在看來,大概又是個光頭小子。”
杜雲蘿莞爾。
吳老太君的視線落在了杜雲蘿的肚子上。
誰都喜歡兒女雙全,她當然也希望家裡再添一個乖巧的姐兒,可想到府中這暗潮洶湧,吳老太君便琢磨著,這一胎還是一個哥兒才好。
這些心裡話,吳老太君是不會與杜雲蘿說
的,她笑道:“一個有力氣的小光頭,要麼就是一個風風火火的姐兒,這麼一想啊,老婆子真是等不及了,恨不能立刻就看到啊。”
單嬤嬤賠笑著道:“您莫要著急,也就一個多月了,一眨眼就到了。”
不僅吳老太君盼著,周氏也盼著。
在京中生產,周氏心裡有數,所有的準備都有條不紊。
奶娘從家生子媳婦裡挑了幾個,讓杜雲蘿一一瞧了,最終留下了三個,就等著孩子出來,再看願意吃誰的奶。
穩婆是讓周家那兒給介紹的,在京城裡也是小有名氣,前幾個月,周家的一個奶奶生產,便是這穩婆接生的。
周氏和杜雲蘿兩婆媳嘴上不說,實則心照不宣,那就是仔細再仔細,莫要叫人鑽了空子。
這一日,杜雲蘿歇了午覺起身,正讓錦蕊梳頭,錦嵐便笑盈盈來報,說是唐氏來給杜雲蘿送催生包了。
唐氏是自家嫂嫂,杜雲蘿這幾天又被小東西折騰得厲害,連帶著穆連瀟都睡不好,便沒有起身迎出去。
唐氏樂嗬嗬進來,一見杜雲蘿的麵色,她微微抿了抿唇:“可是我的外甥兒鬨騰你了?”
杜雲蘿忍俊不禁:“瞞不過嫂嫂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