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對垂露的印象素來不錯,既然是陸氏舉薦的,便點頭應了:“讓她進府裡來見我,再讓允哥兒試試。”
陸氏頷首,道:“我是當真憐她,打小就跟在我身邊,隻有做錯事兒的時候才會被媽媽們訓上兩句,什麼時候吃過大虧了。
有心想讓她嫁個好的,她娘家挑了個小商,我聽著也覺得妥當,高高興興把她嫁出去,那曉得竟然……
歸家便歸家吧,總比留在那糟心的婆家強!”
“你素來心善,”周氏寬慰道,“我記得垂露是個耿直堅韌的,你倒不用太過為她擔心。”
妯娌兩人說了會兒話,陸氏便使人去給垂露傳話。
韶熙園裡,杜雲蘿睡醒了。
洪金寶家的伺候她用了飯,笑著與她道:“侯爺被聖上請進宮裡去了,說是大抵要用晚飯的時候回來,太太與四太太來過了,見您睡著,就抱了抱允哥兒,領延哥兒去了敬水堂,彭娘子帶著允哥兒,夫人隻管放心就好。”
杜雲蘿皺著眉頭用了豬蹄湯。
莊珂來看她,對著那油膩膩的湯水連連搖頭:“我當初可沒喝那些。”
杜雲蘿撲哧笑出了聲:“這一次你也逃不掉的。”
徐氏撩了簾子進來,頗為讚同:“你以前在關外,孕中產後也沒個伺候的人手,這一次千萬好好養一養。”
雖然也怕這些月子裡的吃食,但有人關心,事事放在心上的感覺,叫莊珂很是溫暖。
她的肚子已經小八個月了,隆得高高的。
這一胎是意外之喜,隻要能平平順順生下來,哥兒姐兒的,三房上下並沒有偏好。
正好允哥兒餓了,彭娘子抱著來了。
徐氏笑意濃濃:“這聲音可真亮,老太君說允哥兒皮實,一點都不假。”
怕杜雲蘿累著,徐氏和莊珂略坐了會兒,便一道回去了。
下午時候,杜雲蘿閉著眼睛小憩,院子裡便傳來了問安聲。
錦嵐探出頭去看了看,轉過來道:“是二奶奶來了。”
杜雲蘿聞言,並不覺得意外。
她添了孩子,府裡女眷們肯定都要來露個臉的,練氏下不得床,蔣玉暖便隻能一個人來。
蔣玉暖踏進來,含笑道:“看起來氣色還不錯。”
“允哥兒貼心,昨日沒怎麼折騰我。”杜雲蘿應道。
蔣玉暖一怔,突然聽見“允哥兒”這個稱呼,她有些陌生,待反應過來之後,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了,祖母那兒已經取了名字了。”
“二嬸娘的腿腳好些了嗎?”
提起練氏的腿傷,蔣玉暖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還是不能下地,腳一沾地就痛得厲害,說是跟針紮似的。幾個大夫來看過了,都說是骨頭還沒養好。我聽著也怪,這都快半年了,怎麼就好不了呢。”
蔣玉暖的疑惑,杜雲蘿也曾有過。
思來想去的,倒是生出過一個念頭,那就是練氏剛傷了的時候,接骨沒有接好,養了這麼久,也沒什麼用。
可定遠侯府中的大夫最是精通跌打損傷,一般而來,是不可能出現這種岔子的。
再說了,後來也換了幾個大夫,真的是沒接好,也總有人看出來了。
除非是……
除非是練氏也碰上了邢禦醫說的那種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