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棍緩緩往下, 用力抵住。
“可以請您放過我嗎?”江肆聲音柔和,低聲道:“我……我可以賄賂您。”
“你想怎麼賄賂我?”
“用我……自己。”江肆忽然轉身,嘴唇主動吻了上去,
禁閉室裡沒有光, 什麼也看不見,直播間裡隻能隱隱聽見江肆的聲音, 還不是很清楚。
突如其來的寂靜,搞得一群直播間吃瓜群眾十分焦急。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江哥在跟誰說話?禁閉室裡是不是還有個人。」
「誒, 那個人不會就是大魔王吧?」
「我也覺得多半是陸哥, 不然這黑漆漆的搞偷襲,肯定早打起來了!」
「所以大魔王假裝離開, 其實潛伏在了黑暗裡, wow,這是什麼新的小情趣啊??」
這時候,突然傳來了撲一聲,好像是有人倒在了水泥床上。
「我靠, 我聽到了什麼聲音?!不是吧,不是吧, 難道他們要在遊戲裡doi了嘛?!」
「啊啊啊啊,燈光,朕的燈光師呢?!快亮起來, 我要看!!」
「啊啊啊啊啊,可惡, 快開燈!」
一群人喊著燈光,下一秒,伴隨著“哢哢”兩聲, 燈光還真就來了。
兩人的確在床上,江肆甚至是坐在陸妄懷裡的。
然而他們想象中的畫風並沒有出現。
剛才的“哢哢”兩聲,第二聲是他拿陸妄的卡開了禁閉室裡的燈,而第一聲呢,是他拿下手拷,把陸妄反鎖在了床上。
“親愛的長官。”江肆仍保持著半跪在他懷裡的姿勢,從他頭上摘下製服的帽子,扣到了自己的腦袋上,擋住了半張臉。
隻露出了淺色的唇,刻意拉長了音調,柔聲細語道:“您被我鎖起來了。”
“哦?”陸妄用餘光瞥了下手腕上冰冷的手拷,臉色未變。
“所以現在……我要做壞事了。”
修長的手指順著那筆挺的製服領口往下,停在胸口的時候,刻意地點了兩下那枚紅桃形狀的徽章,然後才繼續往下。
這一次,他來到了腹部,解開了製服的腰帶,開始一顆顆解開陸妄製服的扣子,然後往下一剝。
「啊啊啊,脫了,脫了!」
直播間裡的cp粉們又激動起來了,紛紛睜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盯著,生怕錯過了什麼細節。
由於江肆直播間的人數越來越多,最近已經破億了,或許是有點承載不住了,係統竟然單獨給江肆整了五個直播間分間。
縱觀全國現存的幾億玩家,也就這位全國第一江爸爸有這個待遇了。
這對於肆意妄為女孩男孩們而言也是更好了,他們單獨占領了一個直播分間,裡麵全是自家人,再也不用收斂了,嗑得飛起,今天直播間又像過年一樣快樂呢!
唯有白宴書酸了吧唧的在啃檸檬,怒罵江肆是個狐狸精。
可是他也就隻能在心裡罵罵了呢,因為不管在哪一號直播間,他但凡開口就被群嘲。
沒辦法,誰讓江爸爸是人類的希望之光呢!這些妨礙爸爸拯救世界的傻逼都爬遠點!
「後麵的劇情是我能看的嗎?!啊啊,好糾結啊,我這個未成年到底是看呢看呢還是看?!」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
江肆脫掉陸妄身上的外套後是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還嫌棄地皺了下眉:“唔,有點大了。”
接著又是“哢”一聲,江肆從男人的腰帶上取下了掛著的鑰匙。
掛在指尖晃了晃,那串房門鑰匙撞擊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江肆靈活地跳到床下。
他快步走到門邊,用鑰匙打開了禁閉室的大門,衝陸妄眨眨眼睛。
“長官,拜拜~”
然後關上了鐵門,還不忘關燈,把陸妄鎖在了裡麵。
「就這,就這?!靠,我白激動了!」
「哈哈哈,肆寶壞壞!」
「居然反鎖獄警,肆崽崽太狠了哈哈!」
「大魔王,還看著乾嘛!扯爛手銬,衝過去上他啊!(暴言)」
大魔王麵無表情地目送那枚調皮的小囚犯離開,隻是輕輕舔了下唇。
不著急,等離開了遊戲可以再好好算賬。
江肆穿著陸妄的獄警製服,從禁閉室的門出去。
和進來時候一樣,走廊的另一端站著一個長得很奇怪的npc守衛,他的臉上布滿了粉色的羽毛,嘴巴像某種鳥類,又尖又長,單手拿著一根警棍,懶洋洋地靠在牆壁上,一副磨洋工的模樣。
“胖燈籠,去把攝像頭頂住。”
“好嘞!”光球十分聽話地衝了過去,用胖體把攝像頭擋到了一邊去。
於是剛才還柔軟乖巧的小囚犯江肆搖身一變帥氣大獄警,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這是要乾什麼?」
「我突然想到!難道說這次衣服代表著身份,隻要交換了衣服就能改變陣營?」
「不會吧,這麼簡單?」
「本來就是灰色等級的遊戲,簡單不是很正常嗎?」
光球也是這麼想的,好奇地問道:“江爸爸,難道換了衣服就代表換了身份嗎?”
所以現在江肆是獄警了,他就算是直接走出去也沒問題?npc不會攔住他?
光球正想著的時候,江肆已經走到了那個獄警npc麵前,衝他打了聲招呼:“嗨,夥計,你看我帥嗎?”
正在打哈切的npc愣了一下,視線下意識地落在江肆臉上,正要衝這個帥哥點頭,結果仔細一看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再往下一看,隻見帥氣的製服下麵是條屬於囚犯的條紋長褲跟鞋子,眼睛立刻瞪大了:“你是逃犯!”
江肆隻扒了陸妄的外套,沒換裡麵的衣服跟褲子。
npc激動地舉起警棍,正要大吼大叫:“來人來人——”
他剛喊兩聲,就被江肆一拳打翻到了地上,後腦勺磕在牆壁上,當場狗帶了。
江肆敲死npc後,在他的身上翻了一下,他無視了警棍、小刀、電筒,反而是拿起了一麵小鏡子。
為什麼一個男性npc會隨身帶小鏡子呢?
光球:“哎呀,江爸爸,看來你應該換全套!”
說不定這樣他的身份就真的成為獄警了呢。
江肆聞言又投去了鄙視的眼神。
換身衣服就能改變陣營?
怎麼可能。
不是遊戲等級簡單與否的問題。
而是公平性的問題。
換上獄警的衣服大概可以迷惑到npc一會兒,但是遊戲陣營的身份是不會改變的。
因為如果隻要搶套衣服就能變成獄警的話,那這場遊戲就不是貓抓老鼠,而是老鼠抓貓了——還是直接弄死的那種。
12個犯人先一起把6個獄警乾掉,然後再互相殘殺,剩下來的6個換上獄警的衣服,然後那6個人就無敵了。
因為“囚犯”已經不存在了,“每逃走一個淘汰一個”的規則也就不存在了,接下來的5天,原本的囚犯隻要作為獄警待在監獄裡隨便度過5天,就能夠輕鬆結束遊戲了。
這對於本身的獄警玩家而言,是非常不公平的。
和pve遊戲不同,所有包含了pvp模式的副本都是相對平衡的。
更何況,如果隻要換身衣服就能改變陣營的話,係統也就沒必要特彆提醒,囚犯淘汰獄警可能被懲罰了。
光球這才反應過來,也是啊,所以:“那你……”
為什麼還要扒陸妄的衣服?還不扒全套,一下就被npc認出來了,有什麼意義嗎?
意義?小瘋子辦事需要講意義嗎?
江肆這麼乾,隻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穿這身衣服不會比陸妄差而已。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他舉起從npc身上搶來的鏡子,照了半天,對自己帥氣的容顏十分滿意。
「哈哈哈,笑死我,肆寶果然是永遠不按套路出牌,誰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嚶嚶嚶,肆寶寶真的好可愛啊!」
「彆說,江哥穿這一身也是真滴帥,和大魔王是不同的帥法!」
如果說陸妄穿上這類風格的製服,給人的感覺是英俊帥氣,成熟禁欲,荷爾蒙爆棚的話。
江肆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星際戰場上年輕但是身居高位的上將,英俊又漂亮,修長又挺拔,一舉一動無不透著股冷靜優雅與從容。
俗稱高嶺之花。
讓人想狠狠扒掉他衣服的那一種。
直播間裡的顏狗們都吹爆了。
「兩位都是神仙顏值!天下第一配!」
「吐了,彆特麼尬吹了!」白宴書要被酸死了「這個心機白蓮花果然是個大廢物,大家都在找通關的辦法,就他一個人在這裡臭美!」
在江肆照鏡子的時候,其他玩家都在尋找通關的辦法,特彆是犯人玩家,有的試圖爬牆,有的吃飯時偷了把勺子,將它折斷了做武器,還有的在悄悄觀察那些npc獄警的行動方式,想看有沒有辦法悄悄混出去。
這期間,之前那個率先動手的,軟得像橡膠人一樣的玩家,不僅藏了把刀,還從其中一個npc獄警的身上偷到了一張門禁卡。
看這節奏,他說不定很快就能逃走了。
白宴書:「還什麼全國第一呢?一個隻會偷彆人技能的小偷!他才不配!這次肯定要被淘汰了。」
其他被江肆淘汰的黑子也跟著附和,罵江肆是個廢物,配不上第一名的稱號。
江肆並不知道直播間裡的黑子在罵他,當然,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他“臭美”完,把那麵小鏡子往下傾了一下,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倒,他看到了自己的下半身。
沒想到的是,那條黑白色的條紋褲,在鏡子裡顯示出來的——竟然是藍白色。
「???」
「這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鏡子裡會成了藍色?」
“咚咚咚!”
突然,旁邊的禁閉室裡傳來了敲門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江肆把小鏡子一收,走了過去,從外麵打開了門上的小洞,兩根觸須伸了出來,正是剛才在操場打架鬥毆的那幾個奇怪物種。
看那兩根觸須的模樣,這似乎是個什麼昆蟲類人,在觸須上麵還有兩隻大大的眼睛,閃閃發光,乍一看還挺可愛。
那兩隻眼睛看到他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激動道。
“哥們,哥們,快,也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嘖,你不怕被獄警收拾嗎?”
“不怕不怕,哥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辦法逃出去!隻要你打開門,我就能帶你一起越獄。”
「?!」
「哈?原來這裡的奇怪npc知道越獄的辦法嗎?」
「對哦!所以江哥是故意的吧?他故意到禁閉室來!」
沒錯,江肆是故意的。
與其沒頭腦的在監獄裡亂晃,到處找出去的路,不如先直接問問彆人。
這裡原本的囚犯難道不想逃出去嗎?他們肯定想啊,在這裡待那麼久了,知道的肯定比他們這些初來乍到的多。
彆的玩家覺得這些囚犯npc長得恐怖,不敢靠近,江肆才不怕,不僅不怕,現在還對著那兩根觸角躍躍欲試,想扯下來玩玩。
可那些獄警玩家把他們盯得死死的,特彆是林城,不管他乾什麼肯定都要湊過來監視。
所以當看見這幾個npc囚犯因為打架鬥毆被帶走的時候,他就決定先把林城打廢然後跟過來了。
在監獄裡搞事情都是要被關禁閉的,隻有這樣他才能單獨和這幾個囚犯聊聊。
所以不管剛才林城b不bb,他都得挨打,四舍五入,他好歹是b了兩句,被江肆打得不算太虧。
嗯,邏輯通順,沒有毛病。
江爸爸仁慈!
「哎呀,都說了有些人智商跟不上就彆妄想揣摩江哥在想什麼了,臭美又怎麼樣了?人家兩三句話就套到了重要線索。」
啪啪兩聲,打臉聲十分響亮。
白宴書及那幾個黑子自然免不了又是被一番冷嘲熱諷,又氣又惱。
“真的,我早就在計劃出逃了!11號,你去那頭傻瓜火烈鳥獄警身上把鑰匙找出來,打開門,我們現在就逃!”
可惜蟲子話說到一半,遠處突然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