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長庚望著林清淺,仍是不發一語。
過了半晌,他驀地收回目光,站起身,神情淡淡地道:“你今日怕是嚇到了,早些歇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望著頎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林清淺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所以顧長庚當時手發顫的原因,是太冷還是害怕?
秋冬送顧長庚到院門外,他走了兩步,猛地想起什麼,停下腳步往回走。
秋冬不解地望著他,“顧公子,可是還有其他事?”
顧長庚“嗯”了聲,道:“今日清淺在侯府掉下池水,受了驚嚇,我怕她也受了涼,夜裡你多留意著她,小心她會染風寒發熱。”
秋冬訝異,想不到顧長庚表麵為人冷漠,心思如此細膩。
“顧公子請放心,奴婢會的。”
顧長庚這才放心的回了籬園,進了書房,他長身而立站在窗前,眼眸微垂,腦海浮現方才林清淺的話。
他握緊了手心。
他當時是在害怕,害怕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對自己好的親人,就此又失去了。
……
景蘭苑。
老夫人麵色陰沉的正襟危坐,沉默的望著林清蕪和林清柔。
徐氏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娘,你喚清蕪和清柔過來,可是有事要與她們說?”
老夫人語氣微冷地道:“我讓她們過來,是我有事與她們說嗎?不應是她們有事要與我說嗎!”
“這……”
徐氏如何聽不懂,老夫人是想讓兩人交代清楚今日平陽侯府發生的事。
林清柔心有不滿,強忍著不甘,道:“祖母,今日在侯府發生一切,都如大姐所言,我們也不曾想賈柳兒離去一小會,就將三姐推下荷花池,因此才證明她先前與我們在一塊的。”
話音一落,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案台,怒聲道:“清柔!我若真什麼都看不出來,豈不是白活到這把年紀,且不說你們幫賈柳兒作證一事,沈世子時常到丞相府之事,是誰告知賈柳兒的?”
林清柔咬著唇,緊緊攥著衣袖,半句都不敢說。
老夫人又厲聲地道:“我問你們,此事是誰說的?!”
過了半晌,林清蕪道:“祖母,此事雖是四妹妹說的,可她也與賈小姐說了,此府中下人謠傳,並不可信,誰知賈小姐偏偏聽了進去。”
“哼,家事不可外揚,清柔你可真行,還添油加醋往外說。”老夫人看了眼還欲替林清柔解釋的林清蕪,道:“她說出去,不正是拿準了,賈柳兒定會聽進去嗎?”
“祖母,你分明偏心三姐,此事與我們何乾,你……”
“啪”一聲清脆巴掌聲,林清柔的話戛然而止,捂著生疼的臉,紅著眼望著老夫人。
老夫人怒不可遏地道:“清柔,你三番兩次針對清淺,也就罷了,如今連祖母的話都聽不去,都當耳邊風了是嗎!”
“娘,你消消氣,清柔應是著急了,她不是這個意思的。”
老夫人推開扶著她的徐氏,道:“清柔,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你去佛堂跪上一晚,日後好好待在你院裡,如果再不醒悟,便一直在你院裡待著不許出來!”
林清柔眼淚汪汪,咬了咬牙,忍著滿心憤恨轉身跑走。
老夫人氣得腦袋發昏,徐氏連忙扶她坐下來,林清蕪倒了杯茶來,“祖母,你彆急,先喝杯茶。”
老夫人擺了擺手,扶著額角,半晌,輕歎一聲,道:“清蕪,你也是,竟不知阻止清柔,讓她與賈柳兒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