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天未曾進食,方才餓得受不住,才忍不住發泄了幾句,沒想吵醒了大哥,大哥可否行行好?給我一點吃的?”
顧長庚向來冷清,被打三十鞭都不吭一聲,如今為了吃食低聲下氣,侍衛顯然很受用。
侍衛趾高氣揚笑了一聲,輕蔑地朝他臉上啐了一口,罵道:“滾開,以為自己還是世家公子呢!讓你打傷二少爺,活該受罰,餓也得給我受著,受不住,死了正好!”
顧長庚被侍衛踹了一腳,狼狽的跌倒在地。
一打岔,侍衛忘了剛才要查看的目的,又踹了顧長庚幾腳,大搖大擺的出了柴房。
林清淺看不清顧長庚的臉,他躺在地麵上,雙手一點點收緊,她能聽到骨頭哢哢作響的聲音。
心跟著一緊。
林清淺一聲不吭的從玉米杆梗堆裡出來,拿了帕子仔細的擦乾淨顧長庚的臉,小聲喊了句,“長庚哥哥……”
顧長庚麵無表情的望著內疚的林清淺。
她內疚什麼?類似這更惡毒的事,她不也曾對他做過嗎?
收斂起複雜的思緒,顧長庚冷聲道:“回去,否則他再進來,就沒這次的好運氣了。”
林清淺踱步走到窗前,欲言又止,忍不住問道:“長庚哥哥,你的傷……沒事吧?”
方才見侍衛踹他幾腳並不輕,她免不了要擔心,況且他本就有傷在身。
顧長庚本不想回答,見林清淺蹉跎不走,才冷淡的說了句:“沒事。”
“那就好,我先走了,等長庚哥哥回籬園,我再去籬園看你。”
林清淺走了,顧長庚心想,誰稀罕她去籬園看自己,方才之事,他不想她來送藥,還連累她被老夫人責罰罷了,縱使他由心底厭惡她。
林清淺回柳園躺下,思緒亂糟糟的。
良久,她長長歎息一聲,閉上眼睛,讓自己入睡。
……
天色一亮,春夏秋冬便來侍候林清淺洗漱,因今日還去向老夫人請安,衣著首飾都得分外仔細。
見恨不得將十幾支釵子簪子都給自己戴上的春夏秋冬,林清淺輕歎一聲,動手將釵子全拿下來,隻餘一支淡雅是蝴蝶銀釵在頭上。
“小姐怎麼全拿下來,奴婢好不容易為你梳好的發髻。”
“是啊,小姐去見老夫人,怎能不打扮得體麵些。”
林清淺心想,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見老夫人,才會被嫌棄吧。
拿起兩個銀釵分彆給春夏和秋冬戴上,兩人誠惶誠恐,連忙要取下來。
“彆取下來,你們戴著好看,戴著吧,祖母應在等我了,秋冬留下,春夏跟我過去景蘭苑吧。”
兩人心生感激,行了一禮,又怕林清淺去遲了會被老夫人怪罪,便不再多言。
景蘭苑。
老夫人聽是林清淺來了,眼睛一亮,露出一絲笑意,道:“讓清淺進來。”
林清淺屈身行禮,“祖母。”
“來,坐下吧。”
牽著林清淺在身旁坐下,林老夫人笑吟吟地說道:“昨日清淺幫我按摩後,頭疼的頑疾好上不少,夜裡也不至於疼得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