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顧長庚睜著眼睛,亦是不能入眠。
……
翌日一早,卯時。
禦林軍的人早早便集合在教場開始訓練,繞著教場跑了足足十圈,然後再分開兩人赤手空拳對打。
兩個時辰下來,大多數人早已累得氣喘籲籲,而顧長庚仍是麵無表情,氣息沉穩。
忽地,身後傳來一陣欣喜的聲音。
“長庚!原來你在這!”
顧長庚順著聲音望去,見沈斐興衝衝朝他跑來,身後還跟著一人。
“昨日我來之後,便一直到處找你,奈何人太多,你又是才進來的,我問了其他人,彆人也答不上來,我聽聞你們普通士兵得在教場訓練,我便拉著楊兄一同過來,看看是否能撞上你,誰知一來便見到你了。”
這不怪沈斐一眼便能見到顧長庚,隻因這教場上其他人都累得或倒地不起,或坐著歇息,唯有顧長庚一人長身而立站著。
顧長庚並未吭聲,目光落在楊玉堂身上。
楊玉堂有些不解,沈斐卻一眼看穿顧長庚心思,一把摟上楊玉堂肩頭,笑道:“長庚是疑惑楊兄為何在對嗎?他是見我不在國子監,他若自己在,整日聽先生講課,怕是要悶死課堂之上,便也哀求楊刺史,也讓他一同前來禦林軍曆練一番。”
顧長庚微微頷首,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楊玉堂拱了拱手,道:“顧公子。”
沈斐捶了一拳楊玉堂的胸口,爽朗地笑道:“喊公子多見外,長庚比你我二人都小,喊他長庚便可。“
楊玉堂無奈翻了一個白眼,“好吧。”
顧長庚掃了眼兩人,轉身朝住的地方走。
“長庚,你這是去哪?”
顧長庚腳步未停,頭也不回往前走。
沈斐還欲再喊,楊玉堂道:“長庚回住的地方吧,他們暫且還不用巡視皇宮。”
沈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拽上楊玉堂,道:“走吧,我們跟過去瞧瞧。”
兩人隨著顧長庚過去,見顧長庚進了一間屋子,沈斐也毫不猶豫跟著進去。
不過才一進去,屋子裡撲麵而來一股陰冷的氣息,他下意識一哆嗦,搓了搓手臂,一雙劍眉緊皺,嫌棄地道:“長庚,你就住這間破破爛爛的屋子?不是吧,這麼冷的天,連火盤都沒有!這像是給人住的嗎!”
顧長庚神情平淡,自顧自坐下,倒了杯水喝下。
楊玉堂同樣一臉驚訝,走進來,屋中黴味濃鬱,他用手扇了扇,道:“沈世子說的不錯,這間屋子窗都是破的,寒風灌進來,晚上如何能住人,長庚,你不會真住這吧?”
顧長庚沉默不語,忽地想起,他剛到丞相府時,情景也比現在好不上多少。
沈斐在屋子轉了一圈,俊臉上神情微怒,道:“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走,我與楊兄住的那屋許多床鋪空著,長庚你跟我們過去那邊住。”
顧長庚道:“不用。”
沈斐急了,在他麵前坐下,道:“什麼不用!你在這屋裡再多住兩日,指不定就要冷得染上風寒!”
楊玉堂也開口勸道:“沈世子說的不錯,左右我們那屋寬敞,空著的床鋪也多,長庚你就跟我們一同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