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長庚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他硬是忍住了笑,出了營帳一段距離,確定顧長庚和林清淺聽不見,才敢放聲大笑。
他第一次見林清淺時,覺得這姑娘溫婉賢良,和那個繡出醜荷包姑娘始終對不上號,直至今日他親眼所見,才敢肯定繡出醜荷包人定當是林清淺。
他不好意思說,他一個大男人做的女紅都要比她好。
他也不敢說,怕被顧將軍冷颼颼的眼神凍成冰塊。
好不容易縫好了,林清淺咬斷了線,卻不小心讓針紮了一下手,痛呼出聲。
顧長庚心口驟然一緊,著急的把她手抓過來,“可是傷到了?”
“無事,無事……就算紮了一下,都沒流血。”
顧長庚指腹摩挲著她的,眉宇微皺,道:“放著吧,彆再弄了,小心又傷到手。”
林清淺看著縫得皺巴巴的中衣,輕歎一聲,“對,我還是放著吧,我縫的衣裳也太難看了……”
顧長庚輕笑出聲,“不難看。”說完還特意又強調了一遍,“一點都不難看。”
“哼……長庚哥哥,你就哄我開心吧,睜眼說瞎話。”
顧長庚一如剛才的認真,“沒有,真的不難看。”
林清淺驀地撞進顧長庚漆黑眼睛裡,心跳又很沒出息加快,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手被顧長庚握著,他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
癢癢的。
有什麼從手蔓延到心底……
她嚇得猛地抽回了手,彆在身後,手心被顧長庚觸碰過的地方熱得發燙。
顧長庚卻在她猛地抽回手的時候,有一瞬間黯然。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就在林清淺正想找借口出去時候,風清揚進來了,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林清淺長籲一口氣,忙道:“風爺爺,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去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麼?”
“長庚哥哥身上中的毒,你不是說待他醒來,你就替他解毒嗎?”
“我今日來,正是要說此事,長庚胸口傷已經大好,如今能下榻走動,自然也能隨軍進駐赤城,我已經跟段飛將軍說了,他晚些就安排馬車來接長庚進赤城,住處也安排好了,到赤城後我就給長庚解毒。”
林清淺麵上一喜,“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果然如風清揚所言,段飛安排好馬車送顧長庚和林清淺到赤城,赤城已經今非昔比,城內四處插著玄甲營軍旗,城內留下的百姓,玄甲營的人也妥善安置,發送糧食等。
到了城裡最好的宅子住下,顧長庚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前幾日一睜眼就能見到她,如今隻有空空屋子,心裡也跟落空空的,可明明林清淺是被他安排到隔壁偏房住下……
翌日一早。
林清淺看著風清揚將細長的銀針插在顧長庚身體上,她心跟著發緊,特彆顧長庚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她越發不安。
風清揚最後一根銀針落在顧長庚身上,他臉色憋得青紫,過了片刻竟嘔出一大口鮮紅的血。
林清淺驚呼出聲:“長庚哥哥!”上前扶住了臉色蒼白,身體軟軟要倒下的顧長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