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林清淺從景蘭苑回來,路上聽到三兩個下人聚聚在一起說話,讓她腳步驀地頓住了。
下人討論無非是從看守丞相府士兵口中聽說的,今日皇榜之上貼的認罪書,還有皇帝傳位於十一皇子,封顧長庚為攝政王之事。
林清淺聞言,神情有些恍惚了起來。
這一切仿佛都在按照冥冥注定的方向走。
腦海再一次響起那一道聲音:“他恨你,他不會放過你,亦不會放過丞相府任何一個人他會殺了你們,手段殘忍,不留一個活口顧長庚野心勃勃,他不擇手段的謀權奪位,濫殺無辜,嗜殺成性”
林清淺臉色發白,用力的搖了搖頭,將那道聲音甩出去。
不!她不信他會如此,他親口保證過,不會傷害任何丞相府無辜之人!
春夏擔心地問道:“小姐,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身子不適?”
林清淺收斂起自己混亂的思緒,抿了抿紅唇,道:“無事,可能就是有些累了,我們先回柳園吧。”
回了柳園,林清淺心緒紛亂。
他說會來見她的,為何不來?是宮中事情纏得脫不開身?還是彆的緣故?
天牢中。
顧長庚邁步進了關押林琅天的牢房,林琅天沒了一隻手臂,傷勢也在惡化,幾乎是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顧長庚垂眸冷漠的望著他,他察覺到了,微微睜開眼睛,意味不明地道:“你沒死,看來那狗皇帝也落不下什麼好下場了。”
皇帝將秦子灝從天牢帶走那一刻,林琅天就猜到了他作何打算。
顧長庚神情毫無波瀾,隻是淡聲問道:“忠於歐陽家那些死士藏身何處?你說出來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林琅天扯著嘴角勉強一笑,“終歸是一個死,你以為我還會在乎什麼樣死法嗎?”
顧長庚靜默了片刻,也不問了,轉身要離開。
林琅天不同於常人,用刑逼問,他也不可能吐露絲毫,他已一心求死,也沒什麼好問了。
顧長庚行至牢門時,林琅天忽地說了一句,“你知道你爹為什麼會死在我手下嗎?”
顧長庚僵住了身體,麵色瞬間陰沉沉的。
林琅天笑了一聲,道:“你爹從孫嘉遇那得知我們罪行後,第一件事竟不是稟告皇上,而是修書一封給我,勸我主動向皇上認罪,他會替我求情,讓皇上放我一條生路,這才給了我在京都城充足布置一切的時間。”
“你爹武功高強,本不會輕易被殺,但奈何在邊疆見到我,我苦苦哀求他給我一個解釋機會,他信了,放鬆了警惕,對我毫無防範被我殺了,嗬嗬嗬該說你爹是對朋友仁義,還是愚蠢呢?”
顧長庚轉過身,目光銳利盯著地麵上林琅天,冷聲道:“我爹錯在識人不清!看不穿你這種偽君子的麵目!”
林琅天笑著笑著,咳嗽了起來,“咳咳咳”等他緩過來,道:“你爹還有一句話說的挺對的,多行不義必自斃,從前我不信,如今倒是不得不信了”
顧長庚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出了天牢。
天牢外麵。
沈斐迫不及待地問道:“如何?問出什麼消息了嗎?”
顧長庚搖了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