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叔公這麼一說,大家漸漸冷靜了下來,隊伍裡安靜了許多,不少人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不過最後他們還是散了,不然咋辦?還能真鬨起來?現在社會穩定,要是鬨事政府可是會及時出手的。
最後一個大隊人漸漸冷靜下來,也慢慢散去了。
之後大半個月地裡玉米被拖拖拉拉的種下去了,要不是種下去的玉米粒被拌了農藥,估計最後能不能全部種下地都不一定。
玉米下地後,除了鋤草就是施肥澆水,隊裡人更消極怠工了,出來上工的人日漸減少,當然,最大可能也是因為大夥餓的沒勁出來的原因造成的。
直到半個月後救濟糧下來分到各家各戶後隊裡出來活動的人稍微多了點。
他們家這次分到了三百多斤玉米混著玉米捧一起蘑成的粉,還有二百斤紅薯粉,他們家糧少一點,其他家工分多的糧食多,但不管如何,糧食也吃不到下一次分糧,除非一天一頓稀的,還必須吃過後躺下彆動,不然一泡尿的功夫就消化完了。
現在人的肚子裡沒油水,吃多少都沒個飽,肚子跟個無底洞似的,每天吃的那點沒油沒鹽的稀粥杯水車薪都差點意思。
隨著夏天的到來,河裡水位降至新低,地裡的玉米高高矮矮,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現在還沒枯死也是隊裡人最後的倔強了,全隊男子漢分幾斤班輪著來挑水。
麻繩專挑細處段,好不容易眼見著就快收玉米了,在九月份時地裡鬨了煌災。
這一下子直接讓地裡的收成全沒了,隊裡人一下子哭成一片,大隊長直接急暈了過去。
鬨煌災的範圍挺廣,反正他們知道的是周圍幾個縣全遭災了。
夏可可第一次見識到煌蟲過來時的恐怖場景,那數量多的遠遠看去就像一層厚厚的烏雲從遠處飛過來,然後莊稼地裡田間地頭,還有他們隊裡各家自留地裡的蔬菜肉眼可見的消失。
他們家後院地裡的豆角黃瓜西紅柿隻搶回了一小部分。
不過在蝗蟲沒離開前,村裡人最先反應過來的一批人已經帶上麻裝去地裡捉蝗蟲了,這是現在唯一的救命糧了。
夏可可是知道有些蝗蟲是有毒不能吃的,但彆人都捉他們家也就隨大流,收回來吃不吃先不管,讓彆人知道他們家也需要蝗蟲救命就行。
村裡年齡大的老一輩人說蝗蟲能吃,他們以前吃過,不過要先把蝗蟲徹底煮熟後再曬乾了吃,這樣同時也能保存久一點。
“娘,翠花,快快快,我又捉滿一袋了,你們快把這些煮了,我再去,好家夥,地裡那麼多蝗蟲才這麼一會已經被捉了一多半,人口多的人家捉蝗蟲的速度快的很,我一人都搶不過他們。”
吳山碎碎念著,其實他也不想捉,不好意思的說,他是個怕蟲子的漢子,但他一直努力掩飾,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多丟人。
像今天,天上剛飛來蝗蟲時,他的第一反應是想躲回屋裡把頭埋被子裡,不過為了最後的尊嚴他努力定住了雙腳沒讓自己丟人。
夏可可斜眼看了一下吳山手上戴著的勞保手套,還有放煌蟲的口袋說是滿的,其實也就大半袋,而且袋口捆的緊緊的,她似乎猜到了什麼,不過她沒有說出來,得為家裡唯一的男子漢留點自尊心。
“去也行,做做樣子就行,目前我們的糧食夠吃,捉這些也是為了隨大流,以後在外,彆人要是問我們每天吃什麼,我們就說每天至少一頓吃煌蟲,這樣彆人也不會上門來借糧了。”
夏可可的話大家都懂,聽過後該乾啥乾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