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方才去抓杜掌櫃的時候,將碎玉軒的賬本一並送過來了,這掌櫃的行事倒也確實大膽,每月月初那幾天還會老老實實的記賬,可到了後麵不是胡亂記上兩筆就是乾脆不寫,實則是全部掏空了,然後隻把前幾日的盈餘交上來,到最後,他自己貪的銀子反而比交給王府的還多。
老郡王隨手翻了幾頁賬本,每翻一頁,老臉就沉一分,到最後直接把賬本扔到了杜青蘿臉上。
“你做的好事!方才陸氏說你不通生意場上之事,倒著實給你找了一個好理由,可這錦官城中的千金小姐們,有哪一家的嫡女沒學過管賬?這賬目上的問題,連我一眼都能看出來,你彆告訴本王這幾個月來你竟是一點都沒發現!”
杜青蘿見狀,慌忙給老郡王跪下了。
“老王爺饒命,妾身、妾身確實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一定是下麵的人欺瞞了妾身,真的,老王爺,您相信妾身,這賬上的問題真的與我無關啊!”
“與你無關?你倒是會撇清自己的責任,既是如此,那你又為何火急火燎地把幾間鋪子的掌櫃全都換成你自家人?既與你無關,你這堂哥又為何一來就向你求救?還不是你們兩個聯合起來將府裡這些人耍的團團轉!若不是陸氏今個兒碰巧去查賬,隻怕我們這郡王府何時被你們杜家搬空了都不知道!”老郡王恨恨罵道。
那杜掌櫃聽的雙肩一顫,終於弄明白這是在說什麼事了,心裡不禁慌亂起來。
若是讓郡王府查出他和他這堂妹聯合起來從中貪了那麼多銀子,搞不好他這條小命今兒個就交代在這兒了。
他堂妹是郡王府名正言順地世子妃,有身份加持,不管犯了多大的錯,老王爺都一定會放過她。
可他不一樣啊,他雖然也是杜家的人,但是他爹並非杜家的一家之主,還是旁係所出,老王爺根本就不會把他放在眼裡,弄死他還不是像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想到這兒,杜掌櫃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不等杜青蘿開口就把她供出去了。
“老王爺,饒命啊老王爺,這些事都是世子妃讓我乾的,她說陸姨娘的陪嫁品到了郡王府,那就是整個王府的,如今她是郡王府的世子妃,那這些東西和她自己的也就沒什麼區彆了,所以她將鋪子原來的掌櫃擠兌走,又把小的安插進去,還說每月不管掙多少,都要從中克扣一半給她!
這些錢,有一部分是留給她自己用了,還有一部分是送回杜家的,畢竟杜家要養活的人也不少,她這個做女兒的理應儘一份責任,再說了,拿回去的錢越多,她回家的時候便越有麵子,老王爺,這事可全都是她讓我乾的,與我半點關係都沒有啊,求您饒了我吧!”
陸詩瑤眉眼一動,倒是沒想到這姓杜的竟然如此上道,老王爺還沒準備把他怎麼著呢,他竟然什麼都招了,這下可算是徹底挖個坑把杜青蘿給埋進去了。
不過這麼好的機會都擺在眼前了,她若是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真成傻子了?
思緒落罷,陸詩瑤便捏緊帕子泛紅了雙眼,委屈巴巴地看向秦臻。
“殿下,瑤兒知道自己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姨娘,本不該有我說話的餘地,可此事畢竟關乎到瑤兒的嫁妝,瑤兒相信便是性子再好的人,隻怕也要忍不住站出來說道兩句,瑤兒嫁的是郡王府,不是杜家!
嫁妝隨瑤兒一起到了郡王府,自該是收入公中貼補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可這怎麼就成姐姐的私物了?更彆說還要拿到杜家貼補他們一家人了,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瑤兒的身份便是再不堪,也不該受如此羞辱,天底下哪有正妻拿著妾室的嫁妝去貼補自家娘家的道理,瑤兒斷斷不能忍!今日之事,還望殿下能看在咱們過往的情分上給瑤兒一個交代,否則,瑤兒便隻能去欽天府狀告他們杜家偷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