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關於高青卓的屍體在義莊離奇消失一事很快又在城內傳的沸沸揚揚。
陸詩瑤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坐在院子裡看賬本,九皇子和蕭承突然從外麵進來,將街上的傳聞說與她聽。
正說到有趣處,九皇子又露出一副神秘之色。
“雖然這城裡的百姓們都說是那些被高青卓殺死的鬼魂在作祟,不過本皇子這兒卻有一個真消息,不知小表嫂想不想聽?”
陸詩瑤淡笑,“什麼消息?”
九皇子一臉興奮地朝她湊過來,“城外有個山民今早上山砍柴時,突然發現幾根帶血的骨頭,可把他嚇壞了,從那樣子看,倒像是被豺狼吃了,多半有可能就是高青卓的屍體,你猜究竟是何人如此惡毒,連死人的屍體都不放過啊?”
陸詩瑤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葉輕流一眼。
“這樣就叫惡毒了?那以高青卓所犯下的罪行來看,豈不是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夠?”
九皇子眨著眼點頭,“說的也是,你說他都四五十歲的人了,平時若隻是尋歡作樂,也是情有可原,但連那些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簡直太惡毒了,他那年紀都老的可以當那些小姑娘的爺爺了!”
葉輕流聽見這話,白皙好看的手暗暗握成拳,自然是沒有完全釋然。
有些恨不是隨著仇人的死就可以淡忘的,尤其是他和他妹妹之間還有那樣深厚的感情,被他捧在手心裡嬌養著的妹妹就這樣死了,任誰都不能釋然。
不過歲月是強大的,它可以抹去人心上的一切傷痕,但它亦是無情的,終有一天,它會將人的心腸變的越來越冷。
按理說,葉傾城已經沉冤昭雪,案子也了結了,葉輕流也該告辭回家了,但是他卻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心安理得地在陸詩瑤的城西彆院住下了。
對於這事兒,第一個不開心的自然是蕭承。
“先前不知葉公子的身份,在大街上撿到了你,本小侯又不知該如何安置葉公子,所以才會將你送到陸小姐這兒,但如今葉公子已經在彆院住了小半月,是不是也該走了?陸小姐畢竟是個女兒家,葉公子另有婚約在身,難免要給陸小姐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非議,相信葉公子不是那等不懂事之人吧?”
蕭承紈絝慣了,說話一向不給外人留什麼情麵,這麼多年,也隻有麵對他母親和陸詩瑤的時候才會多幾分耐性,平時哪會好言好語地說話。
葉輕流也知道自己住在這兒終究不妥,但是他又不想即刻動身回江南,先前千機閣給家裡送信,說傾兒在錦官城,當時家中所有人都以為傾兒還活著,如今他哪敢回去將這個噩耗告訴他們?
再說陸詩瑤與她相公和離的事都沒有告訴陸家二老,傾兒的事,他就更說不出口了,所以還不如在這兒多待些日子,能拖便拖吧。
不過這小侯爺的話倒也在理,他一個大男人住在這兒,確實不合規矩。
思來想去,他突然斂眉看向陸詩瑤。
“我記得旁邊的院子也是空的,不如我把那個院子買下來,跟你做個伴好了,你什麼時候回江南,我到時候便同你一起回去,連我一時都接受不了傾兒慘死的消息,更何況是爹娘,這一時半會兒的,我也不想將此事告訴他們。”
陸詩瑤抿唇點頭,“也好,我聽說葉夫人的身子一向不大好,自葉小姐失蹤之後,她更是久病不起,如若聽說了這件事,還不知能不能撐過去,你能拖一時便拖一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