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見她這般模樣,心下到底是有些不忍。
蘿兒說的對,他如今隻剩她這一個女兒了,若是她也出了什麼事,他杜家就徹底完了!
罷了罷了,即便對秦臻有再多的怨氣又如何,為官這麼多年,他難道還不明白適者生存的道理嗎?再怨再恨,他杜家日後終究還是要依附郡王府的。
“你起來吧,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細細同我說清楚,如若能幫,爹自不會推辭。”
杜青蘿聞言,心底大喜,忙將秦臻與陸清霜的事說了。
杜如晦聽罷,摸著胡須道:“此事倒也不難辦,我年輕時有一同窗好友,如今就在梧州教書,聽說他兒子去年中了舉人,上個月還寄信拜托我在明年科舉時多多照顧一下他兒子,若是能撮合他兒子與陸家小姐的親事,那世子殿下也不需要娶這個女子進門了。”
杜青蘿聞言,猶豫道:“此事好是好,女兒隻是擔心這位長輩的兒子心高氣傲,不願意娶陸清霜這個商女,不若還是由女兒來聯係這位長輩吧,畢竟這其中的內情,女兒比您更清楚。”
杜如晦想了想,隨後點頭,行至書桌前寫下一個名字。
“他在梧州的青山書院教書,你直接派人將信寄到他手裡便可。”
杜青蘿如視珍寶地接過字條,再三謝過之後便離開了。
父親為人終究還是太善良了些,總想著隻要陸清霜嫁了彆人,陸自明便不會再強逼著世子殿下娶她了。
殊不知以陸清霜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地嫁給彆人,既是糾纏不休,那就彆怪她心狠手辣了,想進她郡王府的大門?癡人說夢!
…………
臨近晌午時分,遠在梧州的陸家後宅,陸詩瑤讓冬至上街買了一些補品,隨後送去了秦姨娘那兒。
秦姨娘出身雖不好,但在陸家待了近一年,已經養出幾分大戶人家的氣度了,如今這般溫婉可人的模樣,與當初那個暈倒在梧州城外的難民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大小姐,我懷了身子,好多東西都不能亂吃,這桂花糕是老爺特意命人去壽喜齋買的,大小姐離開梧州這麼久,應該很想念這個味道吧?快嘗嘗!”
秦姨娘極懂規矩,在陸詩瑤麵前更是擺足了謙卑之態。
但越是如此,便越讓陸詩瑤覺得不對勁。
秦姨娘並非什麼大戶人家出身,而是逃難到梧州的,自不會像那些養在深宅大院中的人一般圓滑,可她為人卻極懂分寸,幾乎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單單這一點,就是普通人所不能比的。
“姨娘不必客氣,如今你才是咱們陸家最金貴的人,我也是聽娘說您有身孕了,才想著來看看,如若有什麼需要,您不好意思向我娘說的話,儘管向我提,畢竟這麼些年來,我在陸家還是能當半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