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瑤進去的時候,一位病人剛巧診完脈離開,她順勢坐了下來,見木天恒微眯著眼似是沒看見她,她便溫笑著將手放在桌子上。
“木大夫,我近來總覺著心悶口澀,也不知是生了什麼病,勞煩您替我看一下。”
木天恒聽出她的聲音,眼眸倏地睜開了。
“小瑤兒,你何時回來的?不是嫁人去了嗎?這都到年關了,你突然回城,莫不是你那夫家不要你了?”
陸詩瑤:“……”
木大夫,您還是彆行醫了,改去算卦得了,要不要把話說的這般精準。
木天恒見她臉色微沉,嘴角笑得更歡了。
“難不成還真讓我給說中了?!哎呀,這可真是件大好事兒,如今你回來了,又有人陪我聊天解悶了,早就看出來你那夫君不是什麼好東西,眼神邪的很,你跟著他必然要受其所害的。”
“木大夫,您這嘴莫不是去城外的長生寺開過光?”陸詩瑤笑著打趣他。
還真是說一件中一件,她當初看人的眼光要是能有他這般通透,也不至於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木天恒擺手笑道:“開什麼光啊,不過是覺著從錦官城來的貴人鮮少有幾個是心地純良的罷了,咱們這小地方比不得上京,錦官城那麼多名門閨秀,人家一個堂堂的郡王府世子,放著那些千金小姐不娶,偏要娶你做世子妃,常人難免會覺著奇怪,當初我和你爹娘都覺得那世子殿下絕非良配,隻是你一心要嫁,我們也總不好攔著,有道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說不定人家是真的看上你了呢!沒想到這才短短半年的功夫,你就回來了,唉,我們小瑤兒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他雖是在感慨,可陸詩瑤卻聽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好像他巴不得她趕緊離開郡王府似的,讓她不免氣悶。
“木大夫慣會取笑我,既然您早就知道秦世子絕非良配,何不給我下一劑猛藥斷了我的心思,也總好過白白受了大半年的苦累。”
“我與你爹雖然交好,但對你們陸家而言終究是個外人,你的婚事焉能由我做主?再說我和你爹一樣,那時候都抱著一份希冀,隻盼那世子殿下會真心待你,沒想到會是這般結果,終歸是你命裡終有這一劫,天定的事,旁人又豈能更改?”木天恒理直氣壯道。
陸詩瑤氣悶地撇撇嘴,抿著唇不說話了。
木天恒卻又道:“方才聽你說身子不適,可是在錦官城的時候得了什麼病?”
“沒有,我是來抓安胎藥的,”頓了頓,她又解釋了一句,“給我們府上的章姨娘。”
章姨娘有孕這事應該是瞞不過他的,畢竟自確診章姨娘懷了身孕之後,爹必然會派人來這兒抓藥,她今日來此的目的,一為抓藥,這第二麼,自然是想問問彆的事情。
木天恒看出她的心思,深知她要說的都是秘辛,便將她請進了內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