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嗬……”陸夫人聞言苦笑,“三叔公和其他幾位叔伯不是已經認定我在外偷人了嗎?如今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今天之前,我還抱著一顆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洗刷自己的冤屈,可如今瑤兒去了,我心裡已經沒有任何奢望了,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若是能換回瑤兒一條命,便是死千次萬次,我都心甘情願。”
三叔公看著她頑固不化的樣子,搖著頭歎氣,“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這些年,我們真是看錯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陸夫人抬眸看著外麵晦澀的天空,想想她那個可憐的女兒,嘴中倏地吐出一口血來,隨後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冬至和白露嚇壞了,趕忙將她放到地上淒聲叫大夫。
蘭兒見狀,縮著脖子站在章姨娘身側,戰戰兢兢道:“姨娘,夫人她該不會、該不會是沒氣兒了吧?”
“受了這麼大的刺激,是個人都撐不住,”章姨娘故作擔憂地搖搖頭,而後吩咐道:“蘭兒,去請個大夫來,自我入府之後,夫人待我素來不錯,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我能做的也不多,隻能儘些綿薄之力了。”
她慣會做表麵功夫,起碼現在她不能像二夫人一樣擺出一副落井下石之態,畢竟夫人這一年來待她如何,府裡的下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她決不能讓人說她是一隻喂不熟的白眼狼。
待所有人都從祠堂離開後,白露才一臉憂心地看向冬至。
“怎麼辦,夫人都吐血了,該不會撐不住吧?早知道我們就應該將實情告訴夫人的,她這般傷心,看著真讓人難過。”
“這些傷心都是暫時的,等過了明晚,真相大白之後,便會雨過天晴了。”
冬至從懷中拿出一條手帕,小心翼翼地擦去陸夫人嘴角的血漬。
白露抿抿唇,眸中又忍不住醞釀出一團水霧來,淚水將落不落的樣子,瞧著極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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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的日子又過了一天,很快便迎來了第二日的黃昏。
關於陸詩瑤的死訊,陸自強決定秘而不宣,畢竟陸家這兩日發生的事已經夠多了,所以如今知道她已病故的除了陸家人之外,城中百姓竟是無一知曉。
靈堂就設在她生前所住的海棠苑,棺木要在裡麵放三天,待三日後再另行下葬。
照理說這幾天晚上應該都要安排人在靈堂內守靈,但今晚要審理陸夫人與外男偷情一事,所以海棠苑內隻留了兩個看守棺木的家丁,其餘人全都被調去前院了。
吃過晚飯後,陸自強吩咐管家去請章姨娘,直言有事相商,讓她一個人過去即可。
章姨娘聞言微愣,“連蘭兒也不能帶?”
管家頷首笑道:“老爺說他要同章姨娘您交待的事十分慎重,所以您一個人去就成了,終歸這是在家裡,不會出什麼事的,姨娘不必擔心下人們伺候不周,眼下大小姐已經去了,您肚子裡這一胎可至關重要,所以無論如何,老爺都絕不可能讓這孩子出什麼意外。”
章姨娘聽見這話,一顆心倒是慢慢放鬆下來了,回頭叮囑蘭兒幾句,隨後便隨管家一同離開了。
哪想他們去的卻並不是前院,而是老爺和夫人同住的鬆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