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雨仍在下,快要入冬了,女生們又開始花姿招展起來,甚至雨披也都五顏六色的。
中午放學,出了教室門,在走廊上孫彧一邊走著一邊把雨披套到身上,不過兜帽掛在腦後並未拉到頭上,大家基本上都是如此。
路過882,化學老師還在習慣性的拖堂,孫彧和望著走廊的黃鶯對視了一眼,黃鶯麵不改色的扭回頭看向講台,孫彧微微笑了一下也轉回頭看向前麵樓梯。
常虹套著一件紫色的雨披,頭同樣也露在外麵,不知道為什麼,孫彧覺得她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便也好奇的迎著常虹的目光,在走廊儘頭兩人並排走到了一起。
誰也沒有說話,都低頭看著台階往下走,人多擁擠,隔著塑料雨披,兩人挨到了一起,孫彧稍微縮了一下想要脫離接觸,常虹卻仍然輕輕靠了過來,孫彧隻好作罷,旁邊也沒法躲了。
常虹靠著欄杆,在拐角處先拐了過去,但還是慢慢地等孫彧拐了過來,然後繼續並著肩一起向下走去。
孫彧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耳邊也傳來常虹呼吸的聲音,兩個人的心境這時都起了一些波瀾,一時難以平靜。
下到樓底,孫彧直接轉了個身,常虹卻還是麵向著前方一樓走廊,孫彧趕緊停頓了一下,常虹白皙的臉龐儘在孫彧眼前,臉上似乎帶著幾分得意。
孫彧向著側前邁出一步,常虹這才轉過身,仍然和孫彧並排沿著側廊向前走去,一直走到車棚,各自去推自己的自行車。
一段出於某種默契的小插曲到此為止,常虹向孫彧發出了挑戰,孫彧無意中接受了她的挑戰,除了呼吸和心跳,誰也沒有說什麼,做什麼。
半路上,孫彧才想起來,以前初中的時候,黃鶯就時不時的會像今天的常虹一樣挑戰他的勇氣,區彆隻在於黃鶯往往是笑著看向自己,而常虹卻是那麼的直接,就差把你敢不敢寫在臉上了。
這回麻煩了,去跟常虹說清楚?說什麼?去和黃鶯交代清楚?交代什麼?
自己就像站傳送帶上,沒有岔路,也停不下來,前麵飄浮著一道閘門,自己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隻會加快撞上去的速度。
行,那就撞吧,看看會怎樣,孫彧有些破罐子破摔起來。
常虹本來多少有些和孫彧賭氣的意味,雖然她也不知道賭的什麼氣,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和孫彧賭氣,但不管怎麼說,孫彧沒有讓她失望,應該說孫彧就沒有讓她失望過。
天色日短,學校課外活動也開始放人了,孫彧這樣的回家積極分子自然不會錯過,甚至不願意在學校多陪黃鶯一會兒。
不過黃鶯對此倒沒什麼想法,本來就是說好的,她和孫彧需要消停一陣,不管是校內還是校外。
回到家裡,黃鶯也恢複了常態,沒有再和爸爸媽媽漚氣,爸爸媽媽反倒擔心起來,一時也有些內疚。
不過終究還是覺得自己是為了女兒好,女兒會體諒的,黃鶯確實也能體諒,但這是兩回事。
說起來黃鶯爸爸媽媽對黃鶯雖然算不上是百依百順,但也是有求必應,然而黃鶯這回啥也沒說,隻是生了兩天悶氣,愧疚之下便想著怎麼給她補償一下。
天氣又冷起來了,媽媽於是盤算著周日帶黃鶯去市裡買幾件新衣服。
對於孫彧來說,去年舅舅阿姨們寄來的衣服終於都合身了,今年冬天不用再費神去買衣服了。
去年差不多這時候,黃鶯就開始準備元旦晚會的節目,但孫彧發現今年黃鶯似乎還沒動靜,忍不住好奇便問了一下。
“不上節目了,我今年做報幕員。”黃鶯白了孫彧一眼,孫彧能記得這事絕對不是出於什麼好意,黃鶯也記得孫彧對她以前表演的舞蹈的評價,哼,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