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圖書館出來，雨又下了起來，不過這兩天天色都不大好，而且天氣預報也說了會有降雨，大家包裡都備著傘，倒也不至於被困住。
“你們在搞三角戀？”在路口各奔南北之後，王凝很是有些鄙夷的問起孫彧。
“啥？”孫彧愕然，楊敬卻是哈哈笑了起來。
“我到的時候，張薇薇一個人靠牆站著在那裡發呆，你們過來了，她就直接跑你邊上去了，這種事情，你不要辯解，長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
孫彧於是閉口不言，楊敬猛地咳了起來。
“你怎麼不說了？”發現孫彧半晌不吭聲，王凝於是又問道。
“你不是說我不要辯解嗎？”
“那你是承認了？”
孫彧於是被噎住了，又是半天說不出話來，楊敬一旁卻又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才不會給孫彧解圍，確實如王凝所說，長眼睛的一看就知道了。
“嘁，靠不住的男人。”王凝斜了孫彧一眼，不過她也有點奇怪，孫彧為啥不肯否認呢？哪怕就算說個場麵話。
“你們下午還去打球不？”看看王凝不再跟孫彧糾結這個問題，楊敬便問孫彧。
“看情況吧，下雨潮濕的話就不去了。”
“你借的書打算什麼時候給李媛送過去？”王凝突然插話問孫彧。
“中午吃飯的時候。”
“那你剛才怎麼不讓張薇薇給帶過去？”
“啊？為什麼要讓張薇薇帶過去？”
“就知道你心虛。”
“我說你這麼關心這事情乾什麼？”孫彧說著，一邊看了看在一旁若無其事的楊敬。
“免得這廝跟你學壞。”王凝也看了楊敬一眼，楊敬卻是嘿嘿笑了起來，顯然也沒當回事。
“你關心這事情跟他學壞有什麼關係嗎？”
“你也知道這事情不好嗎？”
“這可跟我沒關係，都是你給的定義，我隻是對你所定義的這個關係表示一些質疑。”
“問題是我說的定義是根據你的行為下的。”
“所以我質疑的目的就是要證明你的定義不準確。”
“你這不就是在辯解了？”
“我沒有辯解我的行為，隻是質疑你的定義。”
到機房樓前了，走進大門收傘的時候，王凝看到在一旁偷笑的楊敬，便作勢要踢他，楊敬卻沒有躲開，反倒靠近了一些。
“孫彧下午去打球不？”後麵響起陳瑜的聲音，扭頭回去，又看到陳瑜正一臉鄙視的看著楊敬。
“你乾嘛？”孫彧還沒有搭話，楊敬就先嚷了起來。
陳瑜對著楊敬很是不屑的揮了揮手，又看向孫彧。
“看看吧，要是不潮的話就去打一打。”
“你弟跟你長得像不像？”一起往機房走著，陳瑜突然冒出來一句。
“要是兩個人站一起，那肯定像，但要是不認識的，也不一定就知道我們是兩兄弟。”
“那就還是不大像嘛。”
“確實，他跟他堂弟不知道的肯定看不出來是兩兄弟，知道的那倒是越看越像。”楊敬說道。
“這難道不是兩回事？”王凝沒好氣的說道。
“這不是在證明他們兄弟之間的反對稱關係嗎？”
“看來你是不服氣？”王凝瞪向楊敬。
“不服氣什麼？”楊敬很是無辜的看了回去。
孫彧沒有理會這倆沒事找事的，自顧換好鞋走進了機房，陳瑜又很是不屑的瞄了楊敬一眼，也換鞋進了機房。
數值計算課程已經進入尾聲，開始講到非線性方程的求解了，實驗基本上也是同步的，調試代碼用了大半節課，接下來就是計算，看著顯示屏上不斷刷新的數字，孫彧又開始發起呆來。
他記得大概就差不多這幾年前後，有人寫文章證明了多層神經網絡可以無限逼近一個非線性方程，但是他沒辦法去找到這篇文章，他不記得這文章發表在哪裡，甚至已經發表了沒有他也不能確定。
不過數學上的證明是一回事，工程上能不能實現又是另外一回事，孫彧懷疑VAx11這樣的機器恐怕都力所不及，以後有機會用上超算了，一定要好好玩一下神經網絡，孫彧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但在此之前，還是暫時不要跟彆人說起為好。
一邊發著呆，一邊胡思亂想著，又是差不多一節課過去，總算有了結果，不過是一些統計數字，輸入數據的規模，輸出結果的精度，算法執行時間，這些結果是要寫到一個文件裡邊，老師過後要檢查的，不過學生自己也要抄回去，好寫實驗報告。
從機房出來，雨已經停了，下午看來還是可以去打球的，孫彧尋思著，不過，吃過飯趕緊先把書給李媛送去。
“你自己沒借書嗎？”看著孫彧遞給自己的5本論文集，李媛挑了挑眉。
“我很久沒有在圖書館借過書了。”
“行吧，你下午去打球？”
“看情況咯，要是不下雨應該會去的。”
李媛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抱著書看著孫彧。
孫彧笑著伸手到李媛臉上捏了一下，李媛努努嘴：“好了，我上去了。”
走回宿舍的路上，卻又碰到了魯詠，在學校的最後一個月，除了有許多手續要辦外，也是跟同學們相聚的最後時光了。
“下午去打球不？”寒暄了幾句，魯詠問孫彧。
“雨不大的話就去看看，不知道那些老師去不去。”
“那好，到時候我也去看看，到時候再聊。”魯詠似乎還有些事情，說完也急匆匆的往女生宿舍方向去了。
午休起來，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說大也不大，孫彧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去看看有沒有人打球，畢竟習慣了做一件事情之後，要是主動停下來總會有種負罪感，如果那裡沒人，也好給自己一個交代。
但是有人，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裡邊劈裡啪啦的，顯然已經是有人在裡邊打球了。
正是魯詠，正在跟曾老師對拉，孫彧也不好打擾他倆，便站到一邊默默看著。
“這麼早。”趁撿球的功夫，孫彧這才跟兩人打起了招呼。
“本來是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人來的，剛開門魯詠就過來了，正好。”曾老師笑道。
然後換孫彧上台，又跟曾老師練了一陣，畢竟曾老師跑過來開門顯然是想來打球或者練練的。
“魯詠你是有段時間沒打球了吧？”跟孫彧打了個多拍，曾老師便又對著魯詠說道。
“差不多一個月沒碰過球拍了，回來手有點癢，所以也早早就過來了。”魯詠笑了笑。
“你弟他們不放假嗎？”曾老師又問孫彧。
“放的，總結會開完大概會有半個月的探親假，什麼時候開始放就不知道了。”
“要是合適，你不如讓他過來學校玩下。”曾老師說道。
“我跟他說了，他先回家住幾天，如果到時候我還沒放假回去，他就來羊城也玩幾天。”
“那好，到時候他來了記得跟我，跟我們說一聲，你有我的電話的。”曾老師哈哈笑了起來。
孫彧自然應下，雖然孫嘉沒有跟孫彧說具體哪一天開始休假，但肯定是6月份的事，到時候孫嘉過來，自己要是忙著考試，恐怕真沒什麼時間陪他。
說話間，張薇薇和陳瑜一起走了進來，相互打完招呼，曾老師便招呼孫彧和張薇薇配對，跟陳瑜來個二打一。
這樣的練法，其實對於陳瑜雙打來說也是有好處的，所謂第三者視角，所謂旁觀者清，而且乒乓球雙打一人一板交替擊球，一對二並不會出現雙拳難敵四手的情況，反而一個人這邊還有些優勢。
“要是你弟來的時間合適的話，正好還可以讓他指點一下你們雙打的戰術。”曾老師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說道，主要是現在孫彧和張薇薇的配對，跟孫嘉在世乒賽上的配對情況是一樣的。
“你弟？”張薇薇聽到曾老師的話，便低聲問起孫彧。
“嗯，打完世乒賽，要放半個月的假，可能會來羊城玩幾天。”
“要不魯詠你替一下陳瑜，主要注意打小張，給小張加點壓力，孫彧你也注意配合一下。”曾老師看了一會，陳瑜應付孫彧有些吃力，於是回過來的球對張薇薇也造不成什麼威脅，反倒是自己有些手忙腳亂的。
於是張薇薇便有些狼狽起來，主要是孫彧打過去的球往往正好讓魯詠起板，雖然魯詠也並沒有太過發力，但是畢竟男女力量上的差距是客觀存在的。
曾老師一旁看著不停的點頭，覺得這樣的效果不錯，然後提醒魯詠逐漸加大力量和變化線路。
終於，張薇薇一個拉空，隨即雙手撐在膝蓋上，不想動了。
“好吧，歇會兒，陳瑜你來跟魯詠配一下，我來給你們陪練。”曾老師對著孫彧示意了一下。
“要我扶你一把不？”孫彧站到張薇薇前麵，笑著。
張薇薇站直，把球板遞給孫彧，卻是自己走到一邊，然後緩緩來回走著，看來確實是有些累了。
“這膠皮打得還習慣吧？”孫彧遞給張薇薇一杯水，問道。
“嗯，還好。”張薇薇略微點了點頭，接過水杯，小口喝了起來。
“我跟我弟說了生膠膠皮的事，他說生膠其實有好幾種的，不知道你的是哪種？”
“短膠厚海綿的。”
“具體點。”
張薇薇沒有回答，隻是把喝完水的紙杯遞回給孫彧，然後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觀看起球台上的訓練來。
“這小丫頭什麼脾氣。”孫彧心裡嘀咕著，順手把紙杯放到張薇薇邊上，人還沒走，說不定等下還要喝的。
放下紙杯，孫彧便仔細看起張薇薇的拍子，然而真看不出來什麼端倪，短膠好認，海綿有多厚，確實蠻厚的，但是1.8毫米和2.0毫米肉眼沒有比較的話，孫彧不覺得自己能夠分辨出來。
“1.8的還是2.0的？”孫彧便又問道。
“2.0，如果有更厚一點我也想試試，但是一直找不到。”張薇薇仍然專注的看著球台，不過也沒有裝作沒聽見孫彧的話。
孫彧於是也不再說話，也往球台看去。
陳瑜和魯詠站位都比較靠後，曾老師的目的本來就是要增強陳瑜的跑位意識，球拉的也比較長，於是進入相持之後，兩邊打起多拍來確實挺好看的。
下午並沒有彆的老師再過來，歇了一會，陳瑜和張薇薇又練了一陣女雙，主要還是兩個人跑位意識的問題，“多打打多練練吧。”最後曾老師說道。
從辦公室出來，雨有變大的趨勢，魯詠本來打算請三位師弟師妹吃飯，也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