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銅鍋涮肉,號稱手切羊肉,至於怎麼區分手切鮮肉和凍肉刨花,“簡單啊,你總見過刨花吧。”孫嘉說道。
“刨花什麼樣?”黃鶯問道,哥倆一時語塞。
“你還真是個大小姐啊。”孫彧感歎道,趁著黃鶯發怒瞪著孫彧的功夫,孫嘉一旁偷偷笑了起來。
“就這樣卷起來的。”孫彧拿起桌麵上的賬單卷了一下。
“手切的肉和刨花卷肉有區彆嗎?”黃鶯接著問道。
“手切的實在,一盤就是一盤,夯得實實的,刨花卷你看著滿滿一盤,其實沒幾片,而且凍過的肉你再燙一燙,很容易就柴了。”孫嘉說道。
黃鶯餘怒未消的白了孫彧一眼,這一說她就想起來了,難怪她們那些京城的同學有時候出來吃涮羊肉,看著羊肉卷總是麵有難色。
然後各自去調醬,孫彧弄了兩碗,一碗芝麻醬花生醬韭菜花腐乳,還有一碗香油辣椒蒜泥小蔥香菜。
黃鶯在孫彧的香辣碗裡蘸了蘸,覺得味道不錯,於是端到了自己麵前,讓孫彧自己再調一碗去。
“我們在學校對麵吃羊肉煲,都蘸這種辣的吃,你們就沒嘗過?”孫彧又調了一碗蘸料回來坐下。
孫嘉卻是又笑了起來:“那個不地道。”
“對,明天帶你喝豆汁去。”黃鶯一邊涮著肉,一邊說道。
孫彧沒有理會黃鶯,隻是問孫嘉:“你等下回隊裡?”
孫嘉卻是看了看黃鶯,並沒有馬上回答,黃鶯臉微微紅了起來,說道:“吃完了我就回學校。”
“我請了假的,明天中午之前回去就行,你跟我去拿件衣服,想穿羽絨服還是大衣?”孫嘉於是說道。
“羽絨服吧。”孫彧打量了一下孫嘉,已經比自己稍高一些了,不過穿他的衣服還是沒問題的。
“然後你要去哪?”黃鶯問道。
“去找你。”孫彧瞟了黃鶯一眼。
“你知道我住哪裡?”
“不會打電話給你?”
“要是我不在呢?”
“不在我就自己附近逛去。”
“去哪逛?”
“t大啊,p大啊,圓明園啊,頤和園啊。”
黃鶯於是瞪著孫彧,頗有些不可思議的樣子,孫嘉忍不住大笑起來:“你打算半天逛完?”
“我這是個或關係,又不是與關係。”孫彧很鄙視的看著弟弟。
“什麼或關係與關係?”孫嘉便問道。
“或就是選一個,與就是全部。”
“聽說那時高中數學老師在你們班huohuohuo了半天也沒說清楚和跟或?”黃鶯於是笑了起來,一臉的緬懷和溫柔。
“他沒在你們班說嗎?”
“沒有,是你們班班主任後來在我們班專門給我們講了或和和的關係,我們一開始還挺莫名其妙的。”
“你保研準備得怎麼樣了?”孫彧拉住黃鶯的手,輕輕摩挲著。
“保研資格等過了六級就肯定能有,但是有了資格導師收不收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呢?”
“如果能保研,我就去讀一下,如果保不了,再考慮出國。”
黃鶯愕然之下,眉毛漸漸豎了起來,“嗨嗨,元旦的時候本來想跟你說的。”孫彧趕緊解釋。
黃鶯哼了一聲,把手收回去,順便踢了孫彧一腳。
“爸爸媽媽知道嗎?”孫嘉便又問道。
“跟他們說了,他們又有什麼意見。黃鶯你怎麼也不回家?”那事情孫彧不想多說,反正已經沒什麼可能更改的了,倒是黃鶯不聲不響的留在學校,他還一直沒來得及問什麼回事。
“我爸我媽他們要去潿洲過年,我懶得跑了。”黃鶯有些憤憤的。
“年年去膩了是吧?”孫彧便笑了起來。
黃鶯嗯了一聲,然後默不作聲的埋頭涮肉吃肉。
“那兩塊拍子怎麼樣?”孫嘉覺得還是應該岔一下話題,反正黃鶯沒有跟哥哥鬨翻的跡象,他倆的事情他倆可以回去解決。
“我們老師說我可以在保持旋轉的前提下適當加加速。”
“灌膠嗎?”孫嘉笑了起來。
“不,他們意思就是適當增加前迎撞擊。”
“那你技術就等於改了啊。”
“有那個迎前意識就行了,並不是真的要撞的。”
“那不就是缺少穩定性。”
“那有什麼關係。”
“也對。”孫嘉故作恍然,業餘愛好者嘛,是不存在穩定性這一說的。
黃鶯於是撲哧笑了起來,上一次跟這哥倆一起聊天,那還是高一或者高二時候的事了。
“你意思是你們隊裡打算引入灌膠技術了?”孫彧卻是沒有理會孫嘉的陰陽怪氣。
“是啊,打算讓我來做實驗品,虧得我早有準備,當然,離不開你的功勞。”孫嘉微微冷笑道。
“看來你在你們隊裡過得不大如意?”
“那倒也說不上,就是我的打法爭議比較大,有人嫌我拋棄了國乒快準狠的優良傳統,有人又覺得我這種打法跟歐洲主流不一樣,難說會畫虎不成反類犬什麼的。”
“就沒有人支持你?”
“當然是有的,不然我怎麼能堅持到現在,就是幾隻蒼蠅嗡嗡嗡,膈應人不是。”
“讓你試驗灌膠,那看來是你們隊裡的共識?”
“是啊,他們哪裡知道我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孫嘉哈哈笑了起來。
“那就沒有給你什麼補償?”
“讓我多出去打比賽,以賽代練唄。”
“這叫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