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前邊兒堵住了,你看?”
司機不斷按著喇叭,但沒有什麼用,隻能滿臉為難地轉頭看著謝樹。
謝樹快速掃碼付了車費,白聽語這個情況,耽擱不起,他在a市送了不少外賣,對a市的路段還算熟悉。
所以謝樹知道哪裡有捷徑可以到達中心醫院,但是很顯然這條捷徑車開不進去。
謝樹沒有猶豫,付了錢打開車門,抱著白聽語開始一路狂奔。
穿過了一條小巷子,邁上了一條極長的階梯,謝樹沒有停留,一步三個梯坎,周圍的人見謝樹這模樣也是紛紛讓開了路。
原本十來分鐘的路程,硬是被謝樹跑成了六七分鐘,但也算及時。
直到白聽語被送進搶救室,謝樹靠在搶救室外的牆上,才微喘著氣。
白聽語並不重,但抱著一個人跑了這麼久,其中還有一大段長階梯,謝樹還是有點兒喘。
坐在長椅上,謝樹嚼了一片口香糖在嘴裡,後腦勺抵著牆,雙手交握著,目光沉沉,等待著搶救的結果。
他不知道白聽語家裡其他人的聯係方式,隻能給白聽言打電話,但對方沒接。
隨著時間的流逝,搶救中的牌子才暗了下來,謝樹放下了手機,站起了身。
“是家屬嗎?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有些注意事項,需要跟家屬溝通。”
門打開後,戴著吸氧麵罩的白聽語被推了出來,同時,醫生站在了謝樹的麵前,看見隻有謝樹的時候,皺了皺眉。
“我不是家屬。”
聽見白聽語已經脫離了危險,謝樹緊握的手微微鬆開,眼底的沉鬱逐漸消退。
醫生明顯有些詫異,鏡片後的目光滯了滯。
“那麻煩通知一下病人的家屬,請他們儘快來醫院。”
推了推眼鏡,醫生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向了走廊的另一頭。
謝樹看著手機上撥出去的幾十個電話,先是走到了安置白聽語的病房,隔著窗口看了一會兒,搶救過後的白聽語體征還算平穩。
沉默了一會兒,謝樹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喂。”
電話很快被接了起來,低沉磁性的嗓音隔著電話顯得有幾分失真,背景是轟鳴的音樂聲,震耳欲聾。
“白聽言在你那兒嗎?”
沒有過多廢話,謝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謝樹?”
對方沉默了片刻,呼吸聲突然低了下去,低聲問了一句,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但事實上,此刻電話那頭的陸承懷端著酒杯的手指微緊,行動快於想法,踹了身旁的人一腳,示意對方關掉音樂,他沒聽清楚謝樹第一句話說的什麼。
“嗯。”
平穩的聲線跟它的主人一樣,透著幾分淡漠,隔著手機,簡單的一個字,卻讓陸承懷耳膜有些發癢,伴隨而來的,是心底怎麼也壓不下去的高興。
沒想到謝樹會給自己打電話,陸承懷心裡止不住地想,是不是謝樹後悔了,後悔拒絕他了。
其實上次在寢室當著謝樹的麵兒說白聽言是自己的情人後,陸承懷就後悔了,特彆是後來徹底冷靜下來。
陸承懷以前從來不會因為自己做的決定後悔,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碰見關於謝樹的事,陸承懷自己都覺得自己蠢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