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滄都快懷疑,這小病秧子莫不是根本就記不得他叫什麼吧。
“於禮不合。”
謝樹斂眉回了一句,沒有應承南榮滄的話,他和南榮滄,似乎還沒有熟到能稱字的程度。
目光掃過南榮滄手中的藥碗,裡邊散發的味道,與他口中殘留的氣息彆無二致。
他記得,距離驛站最近的是金華鎮,看樣子,是南榮滄先一步帶他來了此處找大夫。
冷清清地四個字飄進南榮滄的耳中,看著謝樹毫無波動,甚至顯得有些冷漠的眉眼,南榮滄那點兒期許,一下子碎成了齏粉。
於禮不合?謝樹倒是守禮,南榮滄差點兒就被氣笑了,可惜他南榮滄可不是什麼守禮的人。
“罷了,你愛怎麼叫怎麼叫,先喝藥吧,長安。”
把手上的藥遞到謝樹麵前,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南榮滄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作勢要喂謝樹,目光盯著謝樹的反應。
“不必,多謝亞父。”
謝樹拒絕了南榮滄喂藥的動作,也就是這會兒,南榮滄頻頻異常的舉動,才讓謝樹覺得有些不對。
不過南榮滄心思深沉,雖麵上總是玩世不恭,散漫異常,但總是讓旁人猜不透這人在想些什麼。
南榮滄做事,看似毫無章法,興起而為的荒唐事兒也做過不少,但實則都是另有目的,不過聲東擊西,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罷了。
雖然有所察覺,但謝樹麵色不變,他尚不能完全清楚南榮滄故作親近的目的,所以謝樹並未多言。
又被拒絕了,南榮滄看著手上的藥碗,竟然有點兒懷念起安靜躺在床上的謝樹了。
那會兒謝樹的藥,可都是他親手喂的,一想到這兒,南榮滄目光就忍不住落在了謝樹的唇上。
謝樹的唇這會兒倒是紅潤了不少,想起喂藥時,不經意間觸到的感覺,南榮滄眸色微暗。
現在謝樹不樂意喝藥,南榮滄也沒法逼著人喝,那個庸醫可說了,現在謝樹不能再有什麼心緒波動。
“不知其餘幾位大人身在何處?”
想起那晚的情形,除了宋玨外,謝樹並不知曉其他三人的情況,若是有人出了什麼意外,恐怕事情就麻煩了。
洛州的水患耽擱不得,他們不能再延誤時間了。
“我讓勁風護送他們,約莫今晚也就到此處了。”
今早勁風就傳信過來,告知了南榮滄,其餘幾人的情況。
趙繼那個窩囊廢,昨晚竟被嚇破了膽,死活不上路,說要回京上奏,揪出意圖行刺他們的人。
不知道趙繼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意欲用這樣的方式拖延去洛州的速度,還是真的膽小如鼠,南榮滄都懶得再陪人玩兒了,反正他都不會讓人如願。
直接讓勁風把人綁了也要送來,聽聞趙繼一路都吵著要上奏彈劾他,他倒要看看,到了他跟前,趙繼還敢不敢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