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乾係南朝,涉及官員不在少數,事關重大,殿下,臣提議即刻上奏!”
還是吳善今最先反應過來,看向從始至終穩坐在上座,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謝樹,顯然,這一切恐怕都在安王的預料之內。
心底歎服,吳善今垂首作揖,麵露愧色,當真是他老了,不過安王殿下年少英才,的確也並非常人能及。
“洛州乃臣所轄之地,臣亦難辭其咎,願上京請罪!”
吳善今衣袍一撩,就跪在了謝樹跟前,洛州之事,是他失察,才讓百姓陷入此等水深火熱的境界之中。
吳善今這麼一跪,餘下的洛州官員自然也跟著跪了下來,尤其是洛州知府,這會兒冷汗都快下來了。
出了這麼多事,洛州都快被南朝人和錢元真的黨羽捅出個天窟了,他竟然一無所覺,瞪了許知和鄒紀文等人兩眼,這下要被他們連累慘了。
謝樹起身,扶起了吳善今,吳善今是個好官,但確實年紀大了,在有些事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那便請吳大人隨我走一趟了。”
謝樹沒有多說,事到如今,無論如何,吳善今都的確要上京進奏才行。
但洛州河道修理一事不可斷,該抓的人抓完後,又送走了吳善今,謝樹單獨留下了洛州知府。
交代了河道修理的事宜,朝廷撥下來的賑災糧不算少,但洛州流民太多,恐怕也隻能管得了一時。
“以工代賑,尤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尤濟仁近日也正為此事發愁,流民數量不少,朝廷的賑災糧以及從複同二州所借的糧都支撐不了多久。
流民的安置也是個大問題,但謝樹的話,讓尤濟仁眼前亮了亮。
往年洛州水患,流民不多,洛州開倉放糧便能解決,但今年不同,這一時半會兒,尤濟仁都找不出合適的法子。
倒是安王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流民數量繁多,其中卻也並不乏青壯年,修理河道,開墾荒地正合適啊。
“下官明白,謝殿下指點。”
大概安排好了一切,謝樹走出議事堂,才出大門,就撞見了宋玨。
“殿下打算放過趙繼嗎?”
宋玨看著謝樹,神色複雜,之前他還不知為何謝樹要在攝政王麵前護下趙繼,還不曾追究遇刺一事,今日的情形,卻讓他知曉了謝樹為什麼這麼做。
但趙繼這般背棄舊主,三心二意之人,怎麼能留在謝樹身邊,他今日能背叛錢元真,那明日後日呢?是不是也能隨意背叛謝樹。
“宋大人是這般以為的?”
麵對宋玨略帶質問的話,謝樹神色不變,反問了一句。
依照往日謝樹的性格,他不會同宋玨解釋,也沒有必要同宋玨解釋,但身在朝堂,有些事,還是提上兩句比較好。
如果說兩句話就能解決一些潛在的麻煩和風險,謝樹並不介意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