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徐正居一樣不為所動,張之恒瞬間心如死灰,尤其是對上謝植冰冷到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目光,張之恒狠狠閉上了眼。
陛下此舉,明顯是要叫他認下罪行,拉著錢元真一起死了。
想到謝植說會善待自己的家人,張之恒垂下頭,沉默良久。
“陛下心意已決,臣莫敢不從。”
俯首行了大禮,張之恒麵色慘敗,滿心懊悔,但事已至此,陛下答應保全他的家人,他也便知足了。
謝樹將文蘭心送回了壽安宮,才轉回了自己的寢殿,一進宮門,就看見了回廊處坐著的小小身影。
“殿下!您回來了。”
陪在謝樟身邊,哄著人的竹錦一抬頭,就看了門口的謝樹,清麗動人的臉上霎時綻放出了一抹笑來。
聽見竹錦的驚呼,原本興致缺缺的謝樟也猛地抬起頭,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時,眼神刷一下亮了起來。
“六哥,你終於回來了。”
謝樟一個蹬腳,從回廊的憑欄處跳了下來,邁著小短腿就奔向了謝樹。
突然被謝樟抱住,謝樹踉蹌了兩步,才堪堪穩住身形,卻看得身後的金福心驚肉跳。
“殿下!十九爺,我們殿下身子才好,您可不能這般折騰。”
金福下意識伸手,想扶住謝樹,同時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謝樟,有些不滿。
但還沒碰到謝樹的衣袖,想起謝樹一向的習慣,眼看著謝樹已然穩住了身形,金福手一頓,又縮了回去。
“什麼?六哥,你怎麼了?”
聽著金福的話,謝樟才趕緊鬆開了抱著謝樹腿的手,抬頭看向了謝樹,小臉上表情有些急切。
“無事,小十九不必擔憂。”
謝樹蹲下身,摸了摸謝樟的小腦袋,眉眼蕩出一抹笑意。
讓剛準備上前行禮的竹錦,一下子怔住了,看著謝樹唇角的笑意,竹錦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她已經許久沒見過殿下這般笑了。
“殿下。”
直到感受到謝樹看過來的目光,竹錦才回過神,垂眸俯身行了一禮。
“嗯。”
謝樹點了點頭,竹錦同金福一般,自小與他一同長大,在洛河行宮時,謝樹並未拘著人,是以他所學的騎射六藝,金福和竹錦也都學過。
比起金福,竹錦似乎更加有天分些,隻是身為女子,在這個時代,總是要艱難些。
心頭思量,謝樹麵上卻不動聲色。
謝樟是在謝樹這處用了晚膳才走的,臨著本還鬨著要歇在鹹福宮,和謝樹一起睡,卻被他母妃端太嬪毫不留情提著耳朵揪了回去。
謝樹喝了藥,便歇下了,他近日身體狀況的確有些不大好,但明日的早朝,謝樹得保證自己絕不能出什麼岔子。